汪伯潜、顾藩这两天情绪变化,可要比 可要比周鹤、胡楷他们还要剧烈得多。
这一刻,他们都难以置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这一切是靖胜侯与淮王秘密定下的计谋,目的就是要郑怀忠、郑聪父子入彀?
淮王为什么要瞒着他们,难道他们还不值得淮王信任吗?
汪伯潜、顾藩内心忍不住有些失落起来,但是回想淮王这几天的表现,绝不像是在演戏,再者就算是要诛除郑氏,难道不是淮王先登基即位最为稳妥?
到时候淮王登基即位,再收拾郑氏不是易如反掌之事,何须此时行险诱郑家父子入彀?
汪伯潜、顾藩两人一时也都糊涂起来,想着现在偷偷派人赶去给淮王通风报信,但又怕有什么他们窥不透的阴谋,又或者其他什么状况,只能强忍住内心的冲动,不作声。
虽说政事堂留存诸玺印样张,但这个节骨眼上,想要诸大臣信服,最好还是直接拿玺印对验为好——周鹤也不知道有没有验看密诏的必要,有些不确认的看向胡楷、朱沆二人问道:
“请缨云公主与司玺官拿皇帝玉玺过来对验?”
“那就请缨云公主与司玺官拿玺印过来。”胡楷沉声说道。
胡楷脸色沉毅的看了徐怀一眼,大体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淮王此时敢不敢现在就直接到政事堂来,当下只能省过淮王不提,决定先把密诏的事情确定下来再说其他。
政事堂就在宫城南门外,一盏茶的工夫过后,缨云公主、乔继恩与司玺官捧着玺盒在一队宿卫禁军的护卫下,气喘吁吁赶来政事堂。
“确是父皇所书密诏,诸相请比验玺印……”看到郑怀忠、郑聪父子已束手就擒,缨云公主接过密诏,说着话,从司玺官手里打开印匣,将皇帝之玺取出来,交给周鹤等人比验。
周鹤、胡楷、朱沆及武威郡王赵翼等人先比验玺印,然后着高纯年、汪伯潜、顾藩、晋庄成、钱择瑞等大臣轮次上前验看。
接下来众人又拿淮南东路制置司及郑怀忠留存于政事堂的官印、签押等样张,验对郑怀忠落在徐怀手里的手札。
“徐怀身居楚山,刚接到陛下密诏,亦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赶来建邺面圣,却不想未能得到陛下只言片语教诲,郑氏勃勃野心便彰显无遗,”徐怀朝周鹤、胡楷、朱沆及武威郡王赵翼拱手说道,“郑怀忠阴谋败露,与其子郑聪亦已束手就擒,我率兵马久居政事堂不合朝堂规制,此时诸事还需诸公请淮王殿下一并定度……”
周鹤满心狐疑的打量了徐怀两眼,又朝胡楷、朱沆看过去。
他现在彻底糊涂了,特别是现在政事堂里里外外都还在楚山虎贲看守之下,他当然害怕说错半句话,就会落下跟郑家父子一样的下场。
犹豫了片晌,他决定今天不作任何的表态,一切先看胡楷、朱沆二人会如何处置——徐怀要收敛锋芒,但有什么野心也一定会在这一刻表露出来,王番可能还要避一下嫌,那朱沆就是楚山最好的代言人。
当然,周鹤也怀疑昨日徐怀与胡楷在福宁宫的那一幕乃是演戏。
胡楷也有所犹豫,拿不准徐怀到底在想什么。
朱沆径直说道:“徐怀,你留一小队兵马看管郑家父子即可,其他兵马都先退往大梁门暂歇,其他有什么事待我们请淮王殿下过来商议再作定度——”
很显然,选锋军精锐都留在政事堂附近,淮王赵观必然不敢到政事堂来。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楚山留在少量人马看管住郑家父子,徐怀先率选锋军骁骑退到大梁门附近的府军营舍里暂歇,由淮王府甲卒接管政事堂左右的侍卫,才能叫事情顺利而快速的往下推进下去。
众人又是一阵迷糊,心想要是一切都是楚山与淮王府密谋,此时径直请淮王出面主持大局即可,徐怀没有必要收敛锋芒暂退下去。
不过见朱沆站出来主持,众人都选择附从,反正在徐怀真正率兵马撤出建邺城之前,他们不会随意表态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