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一百二十四章(2 / 2)

墨恒顿了顿,暗道这糟老头当真难缠,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猛地落下一子,墨恒微微带着羞赧,却坚定不移地道:“好叫伯父放心,晚辈不是莽撞的混小子,知道体贴虎玄青,唯恐惹他不喜,所以每每亲热时,必会小心对他安抚,等他适应才会行事,既不会伤到他,也不会伤到自己。而且,虎玄青坦然开朗,并无扭捏,大度能容,实为我的良伴。”

林印之越听越僵,等彻底明白墨恒这话的含义时,他已经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

而当最后墨恒说出“大度能容”四字时,林印之蓦地心弦绷断,茅屋之中刹那间森寒下来!

墨恒微微垂眸不动声色,只用眼角余光静静看着对面陡然沉下脸来,由之前的平和淡泊,变作类似“恼羞成怒”的沉怒严厉,宛如从轻眠中惊醒的寒蛟一般气势森然的沧桑男子,暗暗有些头疼。

不过墨恒也早有所料,所以颀挺的身体没有动弹,仅仅微微地皱了下眉,修炼强者气随念起,就如林印之因为情绪变化而气势森寒一般,他也清晰地透露出一股原本深藏的狠厉锋芒和气势。

哪怕对方是虎玄青的老父,墨恒自忖礼数足够,错不在己,也就绝对不会容忍对方仗势欺人。当然反击是万万不可的,如果林印之当真要拿他,他只躲过去就是了。大家都是聪明人,你打我,我不还手,但也不让你打着,足够明确地表明态度了。

林印之脸皮黑黑,阴沉地瞪着墨恒不说话。

还好墨恒先前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七拐八绕地将他绕了这么久,已经让他好感大增,甚至有着同病相怜的同情,否则要是刚才他第一次直白相问的时候,墨恒就这样回答,只怕他还真有可能忍不住一掌将墨恒拍出茅屋去。

大抵身为人父都是这样自私,林印之肯定是想:是可忍孰不可忍,竟然敢压我儿子,太欺负人了!

但林印之这样瞪着墨恒,以多年修炼出来的化神巅峰的磅礴修为全力压迫,却见墨恒面色不改,坐姿如钟,虽然略显年少,却异常俊朗从容,气度上更是不卑不亢,不软不硬,当真有青松之魄,正是他往日欣赏的。

于是,林印之固然心里恼怒无比,却因秉性坦荡,不得不暗暗点头:算这小子还有担当。

墨恒暗暗观察他的态度,见他怒意旺盛,却隐隐有着缓和收敛的意向,心里终于长长松了口气,也知道过犹不及,面前这位身材伟岸的英俊大叔毕竟是自家老丈人,总不能让他没有台阶下。

当即缓缓站起身,将手往储物法囊中一拍,双掌捧起一张玉简,再次拜倒,沉声道:“晚辈来时,将酿酒方子详尽誊写,酿酒所需的几门法术也尽数写明。晚辈知道伯父见多识广,这方子只怕未必入得伯父眼角,只是晚辈一点孝心,还请伯父笑纳。”

林印之剑眉直跳,脸色难看得很,冷哼一声,理也不理他。

墨恒也不以为意,自己睡了这老头好容易培养成才的大好儿子,现在还不许这老头发点臭脾气?所以不仅耐心十足,连神态也更加带着小心恭敬,甚至表现出几分不安和忐忑,捧着玉简一动不动。

林印之并非故作姿态,他只是颓然得很,沉着脸坐着,只觉实在对不住爱妻,当年虎玄青是险些被其母带走去被培养成妖王的,现如今妖王没当上,竟被一少年压了。反差太大,林印之难免有些膈应,一时怔怔不语。

过了良久,林印之回过神来,见墨恒还维持着原来的姿态,倒显得自己拿乔了,况且也不是墨恒单方面纠缠虎玄青不放,两个年轻人情意绵绵,你甘我情愿,他身为父亲在这里因为面子而做凶恶状,怎么也说不过去。到底不是个心胸狭隘的小人,林印之转念想想,竟有些讪讪。

最终沉着脸拿过墨恒掌中的玉简,没好气地淡淡道:“起来下棋吧,厚脸皮的小子!”

墨恒这才面露欢喜,又磕了头,礼数做得十足十。

两个时辰后,虎玄青沉着脸走到茅屋前,闭了闭眼睛,恢复平和的神情,微微带着笑意推门进去,就见到自家老子正和墨恒一人一手玉杯,喝酒喝得雍然自得,下棋下得全神贯注。

虎玄青一怔一喜,笑声在宽厚的胸膛震荡出来:“父亲,我以前讨酒讨不着,只能偷您的酒尝尝,现如今您竟舍得拿酒给阿墨喝,这也太过偏心了些。”心里却想:无妨无妨,继续偏心,多偏些更好。

林印之见他进来,平静的面庞微微沉了沉,抬眼凌厉地盯了他一眼,但终究不愿在墨恒面前让儿子没脸,便没有训他,只是按了棋局,放下酒杯,皱着眉头赶人:“速去速去,都回你们自己的地方去。”

虎玄青也不尴尬,沉稳地笑着向他施了一礼,拉住站起身来的墨恒:“父亲自斟自饮,我们先出去了,明日过来给您请安。”

林印之现在很不待见这个丢他老脸的儿子,沉着脸淡淡道:“没那个必要,传唤时过来即可。”

虎玄青有些不明所以,心里纳闷:“父亲向来疼我,怎么竟对阿墨和颜悦色,对我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便收敛了笑意,和墨恒一起恭敬地施礼,然后退后两步,转身离开时已经忘了这一茬,眼睛黏在墨恒身上,暗暗传音问他:“父亲没有为难你吧。”

就听后面林印之有些不甘地低声叹道:“中看不中用,白长老大个头,忒也没有出息。”

虎玄青莫名其妙。

墨恒忍笑忍得辛苦,却又有些羡慕。

飞出了山谷,虎玄青拉着墨恒直奔自己的居所。

虎玄青一路不停,庆幸着父亲对墨恒的态度,又担忧着师尊的怒容,想着师尊刚才那番耳提面命,还有最后不容反驳的旨意,一时不知怎么对墨恒说。难道刚陪墨恒进山,一转头,自己却要离开不知多少时间?他怎能放心和舍得离开墨恒,更别说将墨恒扔在这对墨恒而言全然陌生的山门中!

作者有话要说:新的一月来到l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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