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凤栖楼(2 / 2)

那老翁看到一直没有出声的道天歌有了兴趣,颇为自豪地说道:“这花魁大比阿,可是江宁城每年最为热闹地日子。”老人匝匝嘴,似乎在回想大比时的盛况。

“老朽在这淮河边撑了几十年的船,看过的花魁大比也有几十次了,但是阿,每年都不同。”老人向叶桢挤挤眼:“凭着公子这般俊俏的样子,必能讨得哪家花魁的欢心。”

叶桢在老翁的打趣中羞红了脸,只得别过头去,不再看。

道天歌不怀好意地说道:“我看这位老人家说得可是很在理,凭借贤弟地才华,各家花魁应该是能自己投怀送抱。”

叶桢看着道天歌也没个正经,决定不再和道天歌说话,转而继续问道:“这花魁大比很有讲究吗?”

“当然。”老翁立即答道,但是却没有回答叶桢的问题,而是反问了叶桢:“公子可知这秦淮河为何有如今的声誉?”

叶桢早已知道秦淮河的来历以及历史地位,只是看到老翁如此神秘,想着也许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便等待着摇桨老翁说出下文。不过老翁却是没有多说,而是加快了摇桨的速度。这个时候,叶桢才发现,他们已经随着内河进入了江宁城。

穿过石桥,叶桢便窥见了江宁城的片段。虽说已经料想到了江宁城的美,但是却没人告诉叶桢,这江宁城,美得如此纯粹。

河面上水色清清,画舫游走,船儿带动着浆声,从随风飘扬的垂柳间轻盈划过,来自江面的清风附近的落叶卷起,送了一程后,落叶便打着旋儿落在水面之上,随着画舫带起的波浪沉浮漂向远方。城市道路间行人车马、青衣小轿、贩夫走卒比比皆是,宽街窄巷、青石长阶,楔刻着风霜岁月痕迹的桥梁自稍窄的河道上横跨而过,在水流稍缓之处,有面貌清秀的女子在石阶上浆洗衣物,闲谈说笑间,盈盈的波光衬着女子的明眸若水,远远的便能见到,河岸两旁,茶楼饮宴的声响,酒肆美酒的香气便随着清浅的风,绕了江宁一圈。

不愧为江宁。

老翁见到叶桢面带赞叹的神色,语气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欢快,问道:“两位公子,可有住处?”

叶桢摇摇头,道天歌却在一旁说到:“您就送我们去凤栖楼吧。”

老翁闻言,本是高兴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心中暗暗想到,看这两位的衣着谈吐,本以为是真正有大学问的人,才想为他们推荐自以极好的酒楼,没想到也是来寻花问柳的,心底对他们的印象一下到达了最低点。感觉像是蓄满力的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无处发力。

只得转过头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凤栖楼……

这不是谢永暮告诉自己被查封了的青楼吗。

叶桢很想回去问问谢永暮他说的,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是思索良久,也只能叹了口气。

罢了,如今已无关系,问他,怕是也不会告诉我实话的。

不多时,老翁已将船稳稳地停了下来。

道天歌随手拿了几块碎银子递给老翁,便拉着叶桢熟门熟路地走了上去。

老翁拿着银子踮了踮,确认了这趟收入抵得上自己往日来一个月的收入,脸上顿时喜笑颜开,却又瞬间转苦,早知道,还是对他态度好点,或许能拿到更多的赏银呢。

辗转江岸的摆舟人大抵如此,生来穷苦,心底还是善的。

凤栖楼高三层,为四方形,飞檐出甍,四面皆窗。楼脚伸入河里,像是建在水上的房屋。前门临着正街,后门则是淌过秦淮河。

有稚嫩的女生从楼上传来,带着丝丝飘渺。

有眼尖的小厮看见道天歌和叶桢自河边来,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意。

“对不了客官,姑娘们这才睡下,现在不接客。”一边说着一边鞠躬,在心底疑惑,谁家公子哥在逛青楼,还带着斗笠。

“那楼上的歌声是怎么回事?”道天歌的声音中透着一股邪魅的笑意:“我自己进去看吧。”

青衣小厮一个闪身,挡在了道天歌的面前,说道:“我们凤栖楼白日是不开门迎客的,请公子回去吧。”

道天歌仿佛没有听到青衣小厮的话,只是皱了皱眉,示意叶桢暂留原地等他。

自己则是径直走到凤栖楼后门门外,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青衣小厮见道天歌的行为,嘴边不由得挂上了冷笑。

平日里也有像道天歌这样乱来不顾规矩的客人,在白天一定要进去,但是无一例外地都被打了出来。

凤栖楼能在最为繁华的内河建起这样一座阁楼,并保持青楼的龙头那么久,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后台。

这人在大热天还带着斗笠,不是神经病是什么。敢在凤栖楼撒野,保管你吃不了兜着走。

青衣小厮带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呆在原地,对在一旁站着的叶桢不管不顾。

过了一会,道天歌出来了,后面站着一个犹有风韵的半老徐娘。

那女人一出来便对着青衣小厮说:“以后记住咯,道公子可是贵人。”

然后对着叶桢迎了上来,在她想来,和道天歌在一起的人必定同样非富即贵。

叶桢见着她对待小厮的态度,也大致知道了她是谁,于是抱拳沉声问道:“你可知‘清九’?”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