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雍,在此?”
楼园抬起头来,朝身后的城墙看了看,孟蝶顺着他的眼神,急急的瞧了过去,果见那数丈高的土夯台上,一个黑衣男子,负手而立,墨发在风中飞舞,长袍被鼓鼓吹起,虽然瞧不清容颜,但她能感到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睥视天下的傲气,他的眼神如犀利的刀锋朝着她刺来,他就那么高高而立,冷傲孤清,盛气逼人,犹如他的身份,让人不敢直视。
孟蝶低下头来,心跳如鼓,是赵雍,他怎会在此?他不是应该在邯郸吗?
此刻心情五味杂陈,惊讶,喜悦,期盼,还有那么一点点胆怯……
只听楼园又道,
“孟蝶,主公在等着你。”
他的声音透着一种轻松,像是成功的完成了一件重大要事,他策马上前两步,拉起孟蝶的马绳。
孟蝶看向华,嚅嚅唇,最终言道,
“放了他,否则吾必不随之。”
这下楼园为难了,孟蝶的性子,他还是了解,固执得连主公都没辙,这般拂主公之意,己不是一回二回了,楼园眉头一皱,挥手招来一士卒,在他耳边小声言语,随后士卒调转马头,策马而去。
原是请示去了。
孟蝶朝着华尴尬一笑,华无所谓的耸耸肩,楼园瞧着两人的眼神交流,心里不悦,嘴角抽了抽,暗忖,幸好主公未在。
片刻,那位士卒返回,在楼园耳边低语一番,楼园点点头,朝着众卒令道,
“放了他。”
孟蝶长吐一口气,再次瞧了瞧华,伸出双手朝他揖手道,
“珍重……!”
言完任由楼园牵着她的马绳而去……
孟蝶不时的回头,似有不舍,脑子里浮现出这些日子,两人相处的情景,能结识如此豪侠是她三生有幸,同时,又十分羡慕他的游侠的生活。
华立在原地,久久的看着她,嘴角一直扬起笑容,片刻,突然对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
“他日,若赵雍相负,华,定随蝶,仗剑天崖……”
这一声承诺,久久的回荡在空旷的戈壁滩上,惊起天上的秃鹰一阵尖鸣,孟蝶猛的转过头去,泪水盈眶,感动不己,她朝着他,噗嗤一笑,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她伸出手臂,猛然的朝他挥了挥,随后,双腿一夹,长鞭一抽,嗖的一下策马朝着峡谷关而去。
楼园立即策马跟上,不过,心里一阵担忧,刚才,华之言,想必主公己闻之,楼园甚至己感到主公此刻的愤怒。
众人进了城门,勒马而驻,翻身而下,众卒弓身退于一侧,四周立即陷入一片安静,孟蝶抬起头来就迎上了赵雍的目光。
他朝她走了过来,环佩锵锵,风度翻翻,双手负于身后,长长的袖袍随着步子,左右甩动,孟蝶心如鹿撞,数月未见,他还是那样的妖孽,然脸色寒如冰霜,像谁欠了他的银子一般,孟蝶咬咬唇,低头垂眸,不敢与之直视,脸上却泛起丝丝红晕。
随着他越来越近,她的心越跳越快,她双手自然而垂,紧张得冒出了汗,她盯着自己的足尖,瞧着一只小小的昆虫,在上面爬上爬下。
突然手碗一痛,原是赵雍己来到她的面前,抓起她的手,拉着她朝前而去……
他的步子很快,孟蝶不得不小跑的跟随,一路上,众多士卒,黑衣人纷纷弓身避退,大气也不敢出,孟蝶踉跄一步,险些摔倒,赵雍终于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瞧着她,孟蝶委屈的瘪着嘴,赵雍面无表情,却瞬间把她横抱而起,大步朝着房屋走去。
孟蝶彻底傻了眼,这,这么多人在此,他要做甚?
她还是一身男装打扮,他就不怕遭受非议?虽然这些人一个个像鸵鸟一般,虽然这些人定是他的忠实属下,然,孟蝶还是不得不把头埋在他的颈窝下,却未瞧见赵雍嘴角弯起的弧度。
赵雍抱着她大步踏进了屋,屋内的寺人纷纷含胸退了出来,并轻轻带上了房门。
随着房门“咯吱”一声,孟蝶身子一颤,抬起头来,瞧着赵雍正一眼不眨的看着她,脸色一红,推开他,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她于他三步之遥站立,心莫明的慌乱,眼睛不知该看向何处,悄悄一瞟,他还在打量着她,且看不出喜怒,孟蝶暗忖,他到底要做什么?木着一张脸,又不说话。
孟蝶顿感一丝压抑,这厮闷起来真叫人发慌。
于是,她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向他看来。
两人就这样站着,互相打量着,谁也没有说话。近距离的注视,孟蝶才发现赵雍清瘦了许多,脸颊更加坚毅,脸色略显苍白,心里不由得一阵怜惜,这些日子,他定是心忧国事,过得不如意,可他还这样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是因为寻她吗?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犹如一阵暖风抚面,温暖于心,赵雍随即一愣,本来有些怒气的他,此刻完全沉陷于她温暖的眼神之中,他慢慢的靠向她,伸出手臂,把她搂在了怀里。
他紧紧的搂着她,像要把她揉进身体一般,他的下颌磕在她的头上,唇埋入她的秀发之中,良久,才冒出一句话来,
“吾想你!”
轻轻的三个字,从他嘴里吐出,如平静的湖水溅起的波澜,她不会再不为所动,她的心己渐渐融化,瞬间眼眶湿润,拥起一丝酸楚,一丝无奈,满身幸福,仅三个字,比世上任何情话还让她觉得温馨而甜蜜,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