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孟蝶轻声应答,像是早己料到,转过身来,瞧着那一抹白影,越来越近,而她的眼神却越来越冷。
“蝶?”燕职急切的来到她的面前,面有怒色,上前两步,紧紧抓住她的手,
“为何进宫?”
迎着月光,孟蝶抬头看着他,眼神冷清,神色严肃,眸中有着火焰,燕职一怔,这是何意?她让他感到陌生,她从未这样看过他,那是怒气,是失望,是疏远……
“蝶?”燕职不由得一些慌张,抓着她的手有些颤抖。
“蝶女子身份,怀孕之事,可是阿止传出?”
淡淡一问,无任何情绪,却带着不可反驳的肯定,她知道了?
燕职嗖的一下收回双手,如触电一般,脚下一软,后退一步,眼神闪烁。
他的神色落入孟蝶眼里,怒火之下是深深的痛苦,她不相信,他会如此对她,她的眼神紧紧锁住他,冷峻而透着紧张,她要得到他亲口承认。
她看着他,眼神紧逼,却心跳如鼓。
片刻时光,却仿佛过了许久,斗转星移,脑子里却出现了往日的画面,燕职嚅嚅唇,终于迎上她的目光,残忍的说出了那个字,
“然!”
然?然?他承认了,虽然早知结果,孟蝶还是一个踉跄,心口一阵绞痛,一份她视为珍贵的情感在心中破灭,甚至烟消云散。
“蝶?”燕职伸出双手扶住她,有着痛苦,有着悔恨,有着自责,一月来,此事无不折磨着他,几乎日日无眠,可他一想到她离他越来越远,他就控制不了要夺回她的冲动,她原本是属于他的呀,他们一起生活数载,箕山下,一起劳作,一起欢笑,一起对付胡人……如果没有赵雍,他早己迎娶她为妻,就因为分别一年,一切都己改变……
“为何?”孟蝶声音哽咽颤抖,她以为她会坚强面对,然而,他的一个字,打碎了她的一切。
“阿止?为何?蝶是止的亲人,从箕山下走出的亲人……任何人都可以背叛我,甚至赵雍也可以背叛我,你却不能……”
面对孟蝶的责问,带血的指责,句句敲打着他的心,燕职羞愧难当,她的话如尖刀直刺他内心深处,为何?为何?燕职苦涩而笑,是因为爱你呀!
他看着她,眼眶湿润,嘴唇微颤,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他的声音不大,却是发自内心的纳喊。
“止不想与蝶分开。”
“如此,就可以伤害我?”
钻心的痛再一次袭来,孟蝶摒住呼吸,脸色苍白,瑟瑟抖动的睫毛终于挡不住泪水,她委屈,委屈万分,紧紧咬着下唇,直到渗出血痕。
瞧着她如此痛苦的模样,燕职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犯了多大的罪过?他怎能如此对待心爱的女子?
“蝶!”一把搂住她,“对不起,对不起…….”
孟蝶僵硬着身子,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无声哭泣。
背叛是什么滋味?爱人的背叛,亲人的背叛,每一种都会把她打入地狱深层,今后,她还能坚强的活着吗?那是一种噬骨的痛,她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亲眼目睹父母的惨死,那种失望,那种愤怒,那种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她猛的推开他,胡乱的擦拭泪水,突然坚强得如铜墙铁壁,声音冷得如万年寒冰,
“还有谁?”她看向他的眼神,己不带任何情绪。
“蝶?”
“还有谁?赵王后?”提高声响,透着杀气,令燕职升出一丝惊恐。
“韩姬……”
韩姬?孟蝶突然呵呵一笑,如地狱来的幽灵,在这静寂的夜晚让人渗寒,以赵王后的蠢性是不可能想出如此招数,原来是有军师在侧。
“蝶要做甚?”
孟蝶的神色让燕职又惊又忧,一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列,这赵宫大殿,四处护卫,她要做什么?
孟蝶的眼神再次向他看来,微微一顿,声音几份软和,
“阿止,即使你害我,我也不会伤你,此番进宫,只为血债血偿,若阿止对蝶还有情意,不阻,不言,不问,阿止,将为燕国国君……好自为之……”
“此言何意?”燕职听言,背上生生渗出冷汗,前所未有的恐惧拥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