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怎么会这么想?”长陵公主笑道,“这姑娘书法确实不错,虽然比不上苏家的姑娘,却也是有几分样子的。她喜欢姑母的字,也是正常的。”
太华公主摇摇头道:“我虽然老了,眼睛却还没瞎。”倒不是说着柳家姑娘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心思不纯罢了。
太华公主年纪大了,对晚辈便越发宽厚了许多。即便知道这姑娘并不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字迹,之所以向她讨要字迹恐怕还有别的意思,却也没有生气,更没有当场不给人家姑娘面子。
长昭公主轻声道:“确实是有些事情,也不知算不算是飞来横祸。这姑娘的身世……”长昭公主将柳家的事跟太华公主说了一遍,在座的其他人自然也听到了。
这倒也没什么,毕竟如今这事儿上雍皇城里该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便是这几位老夫人家里恐怕也是知道的,只是晚辈不敢拿这种琐事去烦老人家罢了。
“简直混账!”太华公主听完不由得大怒,“柳元长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家里竟然会出这种事!那个奶娘,如何处置的?”
长昭公主和长陵公主对视了一眼,微微蹙眉道:“这个倒是没听说。”
坐在旁边的苏氏开口道:“这是我倒是听说过几句,听说那奶娘被打了三十板子,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去了。”
这当然不是苏氏闲着无事听说的,之前骆君摇回来说了柳家有意将女儿嫁给骆谨行的事情,苏氏虽然不大看好柳家却还是留意着。
听说了柳家的这桩奇葩事自然更要留心了,在听说了柳家对那奶娘的处置之后,苏氏就彻底断了与柳家联姻的想法。这并不仅仅针对柳如夏,而是针对整个柳家。骆谨言婚事已定便不说了,骆谨行也不可能娶柳家任何一个姑娘。
闻言坐在一边的成国公老夫人也忍不住开口,“只那奶娘一人?”
苏氏点头道:“可不是,听说那奶娘当年嫁的是柳尚书身边的小厮,如今已经是柳家的大管家了。那奶娘的大儿子被恩赐脱了奴籍,如今虽然才二十却有了秀才的功名,还娶了柳家三房夫人的侄女。小儿子是柳家大公子的伴读,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好得跟亲兄弟似的。更何况那奶娘一口咬定是自己一人所为,这样的情况…就算想将那一家子都处置了,也难办啊。”
众人一时无语,好一会儿长陵公主才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这柳夫人到底是聪明还是傻。”
说她聪明吧,自己姑娘被人换了十几年也没发现。说她傻吧,她将陪嫁丫头嫁给丈夫的心腹,将柳家内院的权力抓得死死的。
但是这一切却都建立在陪嫁丫头忠心上,一旦这丫头有了异心,被架空的是谁还不好说呢。
“这柳夫人是个什么想法?”长陵公主有些好奇地问道。
长昭公主冷哼了一声,道:“如今还病在床上爬不起来呢,能有什么想法?”
长昭公主不喜欢柳家的人,最先便是因为她总觉得这柳夫人实在是不聪明。不仅不聪明,还处处都听她那丈夫的,简直好骗的令人发指。
至于那柳元长,能力如何不好说,倒是挺会钻营的。
当初长昭公主和驸马刚刚成婚,柳元长夫妻俩就借着是驸马表哥的身份登门,话里话外都是“大家都是一家人,希望公主提携”之类的话。长昭公主当时便一肚子气,她自己的丈夫尚且要到边关一刀一枪的拼杀出功名,让她提携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哥?
说得难听一些,驸马自己的兄弟还没有靠她这公主的名号得着什么好处呢?柳家人的脸未免太大了一些。
虽然长昭公主不怎么待见,但这柳元长确实是个长袖善舞的天才。这些年他左右逢源,本人也有几分本事,竟真的爬上了工部尚书的位置。
听长昭公主这么一说,众人也有些沉默了。
早年是听说柳夫人身体不好,但这几年也时常在权贵间走动可见也没什么大碍了。这次一下子病的这么重,恐怕是打击太大了一些。
太华公主想了想,道:“回头柳家那姑娘若是回来了,送点东西过去给她吧,小姑娘也挺可怜的。”
这话自然是对侍候在一边的太华公主府侍女说的,侍女屈膝行礼,躬身道:“是,公主,奴婢们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