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繇被陶商的举动吓得浑身直哆嗦,抱着大印的两只胳膊又紧了些。
“你、你想干什么?你还真敢揍吾不成?”
陶商双手合十,冲着刘繇作揖,道:“原先的事,确实是陶某做的有些过分,但为天下计,有时候却不得不行非常之事,今日此事可谓已经了却,原先的恩怨就让他一笔勾销吧,商在这里向刘公致歉了,今后一定会善待于公。”
刘繇闻言顿时呆住了。
他使劲的抠了抠耳朵,诧然的看着陶商,不敢相信的道:“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陶某向刘公致歉了。”
“我没听清楚……”
“我向你致歉。”
“你是真心的吗?”
陶商抬起头,斜眼看向刘繇,晃了晃拳头道:“差不多得了啊!你占我便宜呢?”
刘繇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长叹道:“其实吧,有些事情,我也不是看不开,大争之世,本就如此,又哪有什么谁对谁错的?比起其他的那些诸侯,你着实算是很有仁心的了……刘某这两年居住在金陵城,看着金陵城一日复一日的变化,心中也多少明白你的苦心,若是换成我,断然不能将此地治理的这般昌隆……但你对我的手段,着实是狠厉了一些。”
陶商闻言,笑了。
不管怎么说,刘繇这个人还是有些远见、有些优点的。
他至少比那些眼高于顶,自命不凡的士族诸侯要强上许多,能够摆明白自己的位置。
而且历史上的刘繇在任期间,确实是极为清廉且有名望,在地方的口碑比孙策要强许多,之所以没有争过孙策,实在是他的兵势太弱。
论治理地方和善待百姓,刘繇是比孙策强的。
“正礼公,陶某已经决定了,待此番平复了扬州诸郡之后,便会委任你为边南二郡的出政之长,届时由你代表我,将金陵城的政略发展方式,向南深入,在东南沿海地域推广,让你一展才干,也算是聊表陶某对你的愧疚之意。”
刘繇皱了皱眉,疑惑道:“咋感觉像被发配了似的?”
陶商的脸色发黑:“你要不愿意,那我就留你在这盖公章。”
刘繇急忙摆手,道:“不,不!愿意,其实这事也是挺好的,刘某人很感激你。”
虽然不知道陶商适才所说的“愧疚”是真是假,但听在刘繇的耳朵里,他还是很受用的。
按照正常的诸侯的手段,在自己这个傀儡没有用了之后,很可能就被处理掉了。
但陶商的行事作风,却让刘繇看到了希望。
至少,他还算有心,没有要了自己的性命。
这小子,确实是不负君子之名。
不过他让自己去的那个地方,也委实有些闹腾人。
一想到扬州南部的百越和闽族遗后,刘繇就有些脑袋疼。
他摸着胡须,仔细的思虑了半晌,方才对陶商言道:“你若是真的成心想让刘某人帮你的忙,那不妨就派一个人给我当副手,如此刘某人在南方推行政策安抚百越的时候,方才能踏实敢干。”
陶商一挑眉:“你要的副手,该不会是太史慈吧?很抱歉,这个人不行,他是我的结义兄长,眼下还有重责在身,我不能把他留在南方。”
刘繇一瞪眼:“太史子义居然成了你的兄长?你们何时结拜的?这可真是天下奇事!……不过刘某人要的人可不是他。”
陶商的心下松了口气,道:“那你想要谁?”
刘繇终于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刘某人在淮浦居住之时,知海陵县有一人,乃是官宦人家之后,姓吕名岱,曾任县吏,后避乱南渡,此人极为才干,可为我之臂助,若得此人相辅,刘某便答应你相助你在豫章郡和会稽郡推行政要。”
陶商静静的看着刘繇,突然间乐了。
刘繇这个人倒是挺自恋,陶某若是能得到吕岱,我好像就用不着你了。
“正礼公既然如此推崇这个吕岱,想必应该是与此人相熟吧?”
刘繇郑重的点头道:“这是自然的,刘某人自当认识他,不然岂会随意举荐之?”
“那不知这个人现在何处?”
刘繇呵呵一笑,道:“此人目下,就在涂唐,离此不远也。”
……
按照刘繇的指点,陶商派校事府的人员寻到了吕岱,并将他郑重的请到了金陵城。
吕岱年过三旬,相貌消瘦,一看就是性格自律刚强,做事比较一板一眼的人。
对于陶商的召见,吕岱很是诧异。
自己虽然出身于官宦之家,但在东南的士族群体中,其家族并不是十分大的家族,而且他本人原先也不过是一名小吏,论及身份和地位,还远远到不了陶商能够亲自派人找他的地步。
不过陶商就是这么做了。
听闻陶商想要南征豫章郡和会稽郡,并打算在战后让自己协助他安抚岭南的百越部族,吕岱沉思半晌,方才对陶商道:
“太傅得刘公之荐,意重在下,在下不胜荣幸,东南百越部族,人口稠密众多,大多不在当地的户籍上,多有缺税,实乃是我朝一块重大缺失,若是能够确实的将百越诸部安排布置,并成型的归于王化正统,登记在册,对于日后的税收和兵源增补,都是一块巨大的补充,不过百越屡叛,想要完全收拢,绝非朝夕之功,在下一人之力,恐有不殆,还愿举荐几个人,共襄太傅完成此盛举,不知太傅肯纳之否?”
陶商闻言笑了。
“有一头算一头,我都要!”
吕岱闻言愣住了。
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