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拱不由动心,海瑞好像只比自己小一岁呢。
呸呸,才不是呢!
是他本就很担心,自己进京后大哥怎么办?大哥犯起病来,只有自己能哄得住,别人根本没法交流。江南医他是听说过的,万密斋和李时珍的大名,他更是如雷贯耳啊。
别说把大哥治好了,只要能把他照料好,让他少犯病,高阁老就谢天谢地谢公子了。
而且江南养人,江南集团和姓赵的小子还有求于自己,倒是大哥的一个好去处。
但凡事有利必有弊。他的亲大哥到了人家手里,大家关系好时,自然我好他也好。
可朝局风云变幻,谁敢说脆弱的伙伴关系能保持多久?万一有一天翻了脸,大哥就是人家手里的人质啊!
高阁老饱读史书,自然知道先秦时两国结盟,双方都是要互送人质的。姓赵的小子也不好说有没有这层念头。
刹那间,高拱险些脱口而出说‘要不让你爷爷留下来陪我钓鱼吧’,可是对赵立本的生理性厌恶,让他说不出口。
况且他复出后是要当首辅的,只有他揉捏江南的份儿,江南却无法揉捏他,完全没必要捏个人质在手里。多此一举,止增笑耳。
思来想去,高拱终于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深深看着赵昊道:“照顾好我大哥。”
“玄翁只管放一百个心,我和江南集团一定尽心竭力,争取帮中丞早日康复。”赵昊给高拱画了个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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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第二天,赵家一行人离开高家庄时,队伍里果然多了个老将军。
大热的天,高捷非要穿着他盔甲,也不怕中暑……
高拱送了又送,一直送出二十里地,才依依不舍的转回。他当然不是为送赵家祖孙的,只是担心自家大哥而已。
不过好在老管家高福会一路随行,邵芳翁婿也一起出发,高阁老这才勉强止住了担忧。
返程时,纵使不走大运河,也比来时快捷多了。
赵昊一行乘车一路北上,当晚宿在黄河渡口。第二天搭乘渡船过河,又走了两天就到了新乡县。
新乡有卫河直达天津卫,卫河前身就是永济渠,虽经千年、几易其名,但这条隋炀帝开掘的伟大运河,一直是沟通河南与京畿的重要通道。凡漕粮入津、芦盐入汴,率由此道。
提前一日抵达的护卫,已经包下了足够的满篷船。众人在新乡休息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便分乘六条满篷船顺流而下,五天后就到了天津卫!
众人在天津卫分道扬镳,邵大侠翁婿要进京为廷推做准备。赵立本也要到北京坐镇,有老爷子在,赵昊才能放心在外头浪。
赵公子则带着精神矍铄的高捷,继续顺流往大沽口而去。
翌日,船队抵达大沽口海港。
比起三月份初来时,大沽口海港已经完全变了样子。非但修起了长长的防波堤,还将原先的木栈桥改建成了永久码头。码头还未完工,工人们干的热火朝天,加班加点想要在风汛到来前,为庞大的船队建好避风港。
“工人干劲十足啊。”赵昊对闻讯前来迎接的天津兵备道曹科笑道。
“哈哈哈,这可是天津卫的百年大计啊!”曹科对天津百姓的财神爷亲热笑道:“老百姓一听说,以后这里要成漕粮海运的终点,那干劲儿甭提了,自带干粮来帮忙啊,就怕贵集团感受不到我们天津百姓的诚意呐!”
“这怎么能感受不到呢?”赵昊也笑道:“看来这事儿要是办不成,我不光对不起江南父老,还要没脸见天津父老啦!”
“哈哈哈,怎么会办不成呢!”曹科显然已经听说了赵公子去河南跟高拱见面的事儿。
他自然知道,以赵公子今时今日的地位,没有十足的把握,没有得到足够的保证,怎会去自取其辱呢?
不过曹兵宪是个聪明人,也不问他此行的结果,只是要拉他到码头上去参观。
可高中丞岂能同意,又按捺不住手里的大关刀了?
见高捷有发飙的迹象,赵公子只好歉意道:“等我回来,咱们再好好聊。”
说着压低声音向曹科解释道:“这是高阁老的大兄高中丞,急着出海。”
“哦,这样啊。是我多事了,快快请便。”曹科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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