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船队抵达了台湾岛最南端的鹅銮鼻。
鹅銮鼻又名南岬,隔巴士海峡与吕宋相望。因其北接恒春丘陵,衔山环海,突出如鹅鼻而得名。
鹅銮鼻南面海域有一片七星岩暗礁,警备区直属舰队在巴士海峡训练时,曾发生过严重的触礁事故,事后便在七星岩和鹅銮鼻上各树立一个醒目的灯塔作为标识。
两个灯塔中,又以鹅銮鼻大灯塔为主。说是灯塔,其实是一座武装塔楼,刷成白色的塔身通体砖石混凝土结构,高达六十米,内有五层,含仓库、炮台、兵营。
灯塔外还有壕沟围墙和铁丝网。整个塔顶都是蓄水坪,雨水沿着水泥管道汇集到塔下的四座超大蓄水池中,沉淀过滤后可供400人自给自足。
这可能是目前世界上最贵的一座灯塔了,建造成本高达白银15万两,每年还需要五万两的经费来维持驻军。
但这项开支是必须的,因为台湾的安全局势依然很严峻。灯塔周围尽是崇山峻岭,山中尽是不肯开化的食人生番。海上也有南洋海盗出没,不构筑个坚实的乌龟壳,分分钟会被出草洗劫的。
而且垦丁气象站也设在塔上,可以为台湾和大陆提供宝贵的台风预警。
灯塔派出所与垦丁保安队密切配合,组织当地平埔族琅峤人不断进山清剿,火烧连寨,逼得山中生番不得不远远北迁,在恒春半岛基本绝迹了。
这样管委会才能在恒春平原上,安心开展畜牧业啊。不然养多少牛都不够生番抢的。
尤其这二年吕宋不太平,大量的难民越过巴士海峡,上台湾岛避难。要不是有强大的军事存在震慑,他们能乖乖听从管委会指挥,经过简单训练教育后,编入各牧场去放牛挤奶?
所以什么时候都不能只算经济账,没有安全这个一打头,经济创造多少个零都是强盗的美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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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队抵达鹅銮鼻时正是深夜,然而灯塔放射出的明亮灯光,在十几里外的海面上依然清晰可见。据说天气晴好时,在五十里外就能看到灯塔投射出的灯光,在漆黑的海面上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
其实灯塔的光源就是鲸油灯。七星岩海域就时常有鲸鱼出没,但单单点燃鲸油是远远达不到这等亮度的。
这得归功于西山岛研究中心11所——光学研究所。研究员们在接受了海警委托后,首先烧制了一个圆柱形的玻璃管,罩住了烧鲸油的火盆,让火焰可以稳定充分的燃烧,这就解决火光飘忽不定又闪烁的问题,让火焰的亮度一下提升了六七倍。
光源稳定后,研究员们又尝试在光源后安置弧面镜,并在前方安置了一面菲涅尔透镜——当然菲子得两百年后才能出生,因此赵公子在《光学原理》一书中,将其命名为灯塔透镜。
这样非但让灯光投送距离大大增加,而且大大减轻了透镜的重量,让管理员可以轻松转动灯台底座,使灯光可以缓缓照射大片海面。
在灯塔的指引下,舰队准确额的到了后壁湖海警码头,并在引水船的带领下顺利入港。
码头中灯火通明,炮台放二十一响礼炮,一艘艘大大小小的海警船上都悬挂满旗,用灯语发信号,向总司令阁下致意最崇高的欢迎。
待到赵昊上岸,便见码头上红毯铺地,穿着礼服的海警仪仗队森严列队。
白色警帽上镶着三颗金星的台湾警备区司令员兼政委金科,和挂两颗金星的海警战略舰队警务委员马应龙,率领一干高级警官,早已恭候多时了。
庄严的《海警进行曲》中,赵公子的总司令旗在码头上缓缓升起。
赵昊检阅完了仪仗队,便下令立即带回休息,所有战舰也马上熄灯。
然后他对金科道:“在条例上再加一条,遇到夜晚或恶劣天气,一切欢迎仪式取消。仪式感再重要,也不能影响官兵的休息和健康。”
金科赶忙记下来。
“老王呢?”赵昊早就发现自己的头号打手,舰队司令王如龙不在场。
“唉,别提了。前天下午他吃了炖狗肉,结果半夜就疼得肚子打滚。”金科苦笑道:“大夫检查说是急性肠痈,弄不好得开刀。属下赶紧把他送回凤山基地了。”
赵昊一阵无语,肠痈就是阑尾炎,而且老王得的还是急性阑尾炎……这病得的还真是时候啊。
好在他现在如圣似贤不上头了,不会说出那种没水平的话了。便只关切问道:“警备区医院能治得了吗?要不要请李院长来主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