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神来一箭,让人不由得心中一颤。
“背主之徒,焉敢张狂?”
象龙驮着刘闯,如风一般从山丘上冲下来。
就见他手持甲子剑,闯入人群后大刀左右一分,一式拦刀式使出,两个盗匪便被他斩落马下。
在他身后,袁朝年领着飞熊卫也冲过来。
袁朝年手持宝剑,剑光吞吐。
战马所过之处,拦在他身前的盗匪纷纷落马……袁朝年也算是得了王越的真传,这一年多来在袁府更没有片刻携带,一手快剑出神入化。刑猛被杀,已经让那些追兵乱了阵脚。而今飞熊卫又出现,追兵顿时抵挡不住,纷纷下马,弃械投降。
“这位好汉,请手下留情。”
‘大帅’也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刘闯高声喊喝。
刘闯勒住马,横刀身前。
‘大帅’快走几步,到刘闯马前躬身一礼,“在下张燕,多谢好汉出手相助。”
“你是……张燕?”
刘闯乍听这名字,不由得一怔。
他仔细打量眼前这汉子,看年纪越在四十左右,一头长盘髻,扎着一块幞头。
往脸上看,这汉子确是相貌堂堂。
一双浓眉,虎目炯炯有神。虽然脸色白,却掩盖不住那英武之气,只让人心中赞叹。
“莫非常山飞燕不成?”
张燕脸上,顿时露出警惕之色,下意识后退一步,凝视刘闯。
刘闯对他的警觉,并不太在意。
他上上下下打量张燕,突然道:“人道黑山大帅勇武善战,谋略过人,手下更有百万之众。
怎地今曰如此凄惨,被人追杀如斯?”
刘闯的话语,听上去好像是在嘲讽,但张燕却能感受到那话语中的关切。
他也是愣了一下,再上上下下打量了刘闯一番,脑海中灵光一闪,笑道:“我也听说,飞熊悍勇无敌,乃汉室第一猛将。却怎地只这些人,出没于荒山野岭之中,莫非也如我一般吗?”
这家伙,竟然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刘闯忍不住哈哈大笑,旋即甩蹬下马。
“人道飞燕心思缜密,而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也听说,皇叔仗义豪迈,今曰相见,实乃三生有幸……在下常山张燕。”
“我乃大汉皇叔,刘闯。”
两人说罢,你看我,我看你,却突然笑起来。
“张大帅,我的部曲皆在前面一处峪谷中,若不嫌弃,便随我前去休整。”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张燕躬身施礼,旋即走到那个被刑猛所杀的骑士身边,伸手把他搀扶起来,便放置在马背上。
他一阵剧烈的咳嗽,脸色更加苍白。
“张大帅,莫非身子有碍?”
“让皇叔见笑了,也是我御下不严,识人不明,被歼人陷害,受了些轻伤。”
“我这里有辽东参丸一枚,大帅不妨服用,也可补充元气。”
刘闯连忙从腰间兜囊中取出一个瓶子来,从里面倒出一粒参丸递给张燕。
张燕倒也不客气,把那参丸接过来便含在口中。他又朝着那些跪地不起的俘虏看了一眼,眼中流露出痛惜之色。
“皇叔,这些人不可以放过,还请皇叔助我一臂之力。”
刘闯也没有询问缘由,一摆手,就见袁朝年带着飞熊卫便扑上前去。
那些个俘虏见状连声叫喊,可是袁朝年却充耳不闻,剑光闪闪,只杀得血流成河。俘虏们弃了战马,想要逃跑并非易事。飞熊卫一直跨坐马上,追着这些俘虏一阵狠杀,将四十余人斩于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而张燕的脸色,在吞下那枚参丸后也好转许多,闭上眼长出一口气,“若非皇叔,某今曰必死无疑。”
“大帅,这又是怎么回事?”
张燕翻身上马,和刘闯并辔而行。
原来,自从袁曹开战以来,张燕就一直关注着局势。
不仅仅是刘闯盯上了张燕手中的黑山贼,便是曹**也对张燕手中的黑山贼垂涎三尺。为此,从建安六年初,曹**就开始拉拢张燕。只是当时袁绍虽败,却声势犹存,张燕也拿捏不稳。
也就是在这时候,刘闯派荀谌与之接洽。
荀谌对张燕说:你那百万黑山众便是投奔了曹**,他又如何安置?
到头来,还不是为那世家豪强为仆为奴……想想看,你们当初随张角起事,不也是因为没了生路。如今投了曹**,曹**对你当然不会怠慢,可是对你手下那些黑山众,未必肯心慈手软。
中原虽然富庶,毕竟战火不止。
而且,中原人口众多,你们去了,便是曹**恐怕也无法安置。
刘皇叔今执掌幽州,雄踞塞北,并州早晚都是他手中之物……到时候,他必然需要大量人口填充幽并两地。而你手中的百万黑山贼不但能光明正大的得到身份,还可以获得更多土地。
这,确是让张燕有些心动。
中原耕地就那么多,一个豫州就有七百多万人口。
他手里百万黑山众,下山之后又要靠什么生活?难不成曹**还敢从那世家豪强手中夺取土地不成?
并幽虽苦寒,可是对于穷苦人而言,算不得大事。
如今刘闯雄踞塞北,手中土地广袤……若是他肯接受自己这百万之众,那大家也就能有个期盼。
最重要的,他投奔曹**,是锦上添花,未必能得重用;可若是投奔刘闯,却是雪中送炭,又是另一番状况。是锦上添花好,还是雪中送炭好?张燕也因为这个原因,而变得无比纠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