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响动,宫装少女当即便慌了,忙不迭地一转身,低着头便小跑了起来,飞快地从华服少年的身旁冲过,一溜烟地绕过了竹林,再也没了影踪。
“哟,是陈兄啊,你们这是……”
先前有宫装少女挡着,华服少年并未瞧见亭子里的情形,待得其慌张逃走,华服少年这才现陈子明居然就站在亭中,不由地便是一愣。
嘿,你个大灯泡,不会迟点来啊!
好不容易就要把到妹子了,偏偏紧要关头却被生生搅闹了去,陈子明实在是有些个气不打一处来,问题是面前这人可是那妹子的兄长,显然不能得罪了去,无奈之下,陈子明也就只能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李兄,也来了,好巧啊。”
“嗯,是很巧,只是李某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啊,陈兄不会怪罪罢?”
望着陈子明那张悻悻然的脸庞,华服少年当即便乐了,笑嘻嘻地便打趣了陈子明一句道。
“哪里,哪里,李兄说笑了,在下,啊,在下只是与令妹巧遇而已,真没什么。”
被华服少年这么一打趣,饶是陈子明脸皮厚实,也不禁为之微微一红,赶忙掩饰地便瞎扯了一番,只是这话怎么听都像是不打自招。
“呵,陈兄请坐。”
华服少年倒是没再说甚打趣的言语,而是缓步行进了亭子,风度翩翩地一摆手,道了声请。
“李兄,请。”
要把人家妹子,自然是不能得罪了大舅哥,这么个道理,陈子明自不会不清楚,尽管对华服少年的突然出现极为的不满,可也只能是飞快地收敛了下心神,同样笑着一摆手,谦让了一句道。
“李某果然没有料错,陈兄非常人也,呵呵,不瞒陈兄,舍妹向来心高气傲,能让其正眼相看者,罕矣,便是父……父亲也拿舍妹没法子,倒是陈兄厉害,这才一天时间而已,舍妹居然动心了,了不得,了不得。”
华服少年卜一落了座,便即一挑大拇指,笑眯眯地又打趣了陈子明一把。
“李兄,我……”
陈子明张口便欲解释上一番,只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该说些啥才是了,老脸不禁为之一红,也就只剩下瞠目结舌的份儿了。
“陈兄不必辩解,李某看得出来,嘿,若是陈兄欲结好舍妹,怕是从现在起就得努力了,没个正五品以上之官衔,难矣,言尽于此,陈兄好自为之罢。”
没等陈子明回过神来,华服少年脸上的笑容已是一收,大有深意地提醒了一句之后,也没给陈子明继续追问的机会,起身便行出了亭子间,自顾自地去远了。
正五品?不会吧,这家伙莫非在说笑么?
华服少年这么一说,陈子明的眼珠子当即便瞪圆了起来,没旁的,他眼下只不过是个从八品下的低级武官,距离正五品下的衔级足足有着十四级之多,除非能立下赫赫战功,否则的话,要靠按部就班地熬资历,没个二十余年的时间,根本不可能,那还是须得顺当地每两年升一级,若是遇到个啥障碍的,指不定一辈子都升不到正五品这么个台阶上。
搞笑了,谁家的闺女这么金贵,真当自己是公主啊,切!
扳着手指一算,陈子明现自己好像很难在短时间里升到正五品,然后再一想,自己貌似与那丫头并没啥特别的关系吧,考虑那么许多纯属吃饱了撑的,一念及此,陈子明忍不住便在心里头嘀咕了一声,而后便即一甩头,就此将那些个无聊的想法全都丢到脑后去了……
中秋一过,天就开始转凉了,可陈子明捣鼓出来的折扇却是销售异常火爆,这才几天功夫而已,长安城里的风雅之士几乎已是人手一把,一时间摇折扇蔚然成风,若是没这事物在手,都不敢说自己是风雅之人,不说文人了,便是那些有心附会风雅之徒对折扇也是趋之若鹜,如此一来,“新欣商号”自然是赚得个盆满钵溢,区区五十贯的投入,短短半个月不到,带来的可是几近二十倍之利,说是数钱数到手抽筋也不为过。
有钱当然是好事,奎山等人都乐得笑逐颜开不已,倒是陈子明却丝毫不以为意,每日里该干啥还干啥,除了偶尔到卫里去点个卯之外,大多数的时间不是在家中啃经文,就是去秦琼处习武,要么便是到程府去指点一下美酒产业的营建,至于那位奇怪的华服少年所说的努力上进么,陈子明早就忘到天边去了,然则那华服少年似乎并未忘记,这不,重阳将至之际,一张奇怪的请柬送到了陈子明的家中,上头就一行字——重阳之日,申时正牌,望兄在家静候,自有车接,落款就两字——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