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台请了,在下李三,不知兄台怎么称呼,舍妹可是得罪了兄台了么?”
宫装少女逃得是如此之仓惶,弄得陈子明与那华服少年自不免全都傻愣在了当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阵之后,那名华服少年率先回过了神来,但见其朝着陈子明便是一拱手,温言细语地问了一句道。
“在下陈曦,字子明,山东历城人,与令妹之间只是有些许的小误会而已,实谈不上得罪。”
刚将人家的妹子弄哭了,这会儿陈子明自不免有些心虚,可又不好就此转身走人,无奈之下,也就只好赶紧将敞开的袍子归拢,系好了布扣,而后方才正容一拱手,略带一丝歉意地应答道。
“哦,原来如此,舍妹一向娇娇,礼数不周处,还请陈兄多多海涵则个。”
华服少年显然对陈子明这等言语不甚相信,但却并未刨根问底将下去,反倒是和煦地再次致歉了一句道。
“李兄言重了,说来在下也有不是处,且就两便了去,也自无妨。”
陈子明并不清楚面前这个华服少年到底是何许人,可有一条他却是清楚的,以此人之气度,断然不是寻常之辈,至于其自称的“李三”么,十有八九就是个假名,当然了,尽管明知如此,陈子明也懒得去说破,仅仅只是就事论事地回应了一番。
“如此最好,陈兄请坐。”
这一见陈子明衣着朴素,可仪表堂堂不说,言语间更是气度不凡,华服少年显然是起了结交之心,也自不曾再纠缠于先前的话题,一摆手,很是和煦地便道了请。
“李兄,请!”
陈子明对华服少年的温文尔雅也有着不小的好感,这一见其相邀,自是不会拒绝,也笑着一摆手,将华服少年让进了亭中,彼此谦让了一番之后,各自落了座。
“还没请教陈兄是在何处高就,与程老将军是……”
华服少年既是起了结交陈子明之心,自然不会放过试探一下陈子明来历的机会,各自落了座之后,其便已是试探着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让李兄见笑了,在下只是个兵曹而已,恰巧就在程老将军卫中,今日来此,乃是奉程老将军之命,前来帮办些俗务的,因着有些累了,就随意在这后花园里假寐一番,不料冲撞了令妹,实是惭愧。”
陈子明自忖来历并无甚不可告人处,也自懒得去隐瞒,这便笑着解释了一番。
“哦,原来如此,李兄必定是大才之辈,将来可期也!”
陈子明倒是说得随意,可华服少年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的异色,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给出了个惊人的判断。
“李兄说笑了,在下不过一寻常武夫而已,将来如何,殊难言之,姑且随波逐流好了。”
陈子明对自己将来的前景自然是极为自信的,那是因他很清楚,凭着自家的手段与本事,自不愁崛起无门,不过么,对于华服少年如此推许之言却有些不以为然,没旁的,陈子明自家的本事只有自家清楚,华服少年不过才刚交谈了几句,便来了这么个推许之言,怎么看都有着讨巧的意味在内。
“不然,程老将军看似粗鲁,实则心细如,陈兄若非得其信重,以兵曹之微末,别说流连于其后花园中,怕是连程府的门槛都难越过,足可见陈兄在程老将军心目中,当属子侄之辈也,在下可曾说错么?”
尽管陈子明不曾明言,可华服少年显然是一眼便看穿了陈子明心中之所思,但见其戏谑地一笑,已是无所顾忌地出言点评道。
“李兄怕是误会了,在下是被程老将军抓差来的,个中缘由不提也罢,倒是李兄在程府如此随意,当非寻常人才是。”
被程大土匪当成子侄么?好像是有的,自个儿出入程府确实随意得很,随时来都可以,只不过陈子明还真就不愿来,没旁的,程大土匪实在是太霸道了些,每回见了,都要拉一个女儿出来让陈子明瞅瞅,美其名曰无论看上了哪一个,只管直说,他立马便嫁了,问题是程府的女儿们都是胳膊上能跑马的主儿,娶回去干啥好呢?难不成养着当门神么?那也未免太扯了些。
“陈兄见笑了,李某与程家算是沾了点亲戚关系,许久不见了,是来此探亲的,赶巧舍妹嫌气闷,闹着要到后园处透透气,某那亲戚也就偷偷地做了回主,却不想竟能在此处遇到陈兄这等妙人,倒是不虚此行了。”
华服少年显然是不愿透露自个儿的身份,一听陈子明问起,也就半真半假地扯了一大通,顺带着又透露出了欲与陈子明结交之心意。
“呵,看来你我都是悄然潜入,若是被主人家现了,却是不妥,时候不早了,李兄留步,在下就先行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