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贴近宫墙,再杀进去!”
赵节逃走之后,其部下也就没了统一指挥,各自为战之下,自是不可能挡得住陈子明的冲杀,不多会,便已被陈子明杀穿出了战场,到了此时,陈子明带来的四百五十余人马已是折损了百余人,带伤者更是不少,就连陈子明本人也中了一箭一枪,只是伤得并不算轻,可纵使如此,陈子明也不打算就这么撤出战场,而是一拧马,再次下达了冲击之令。
“杀,杀,杀!”
此一番冲杀下来,虽说都累得个够呛,可毕竟是大胜之势,众人心底里满满的皆是豪情,自是不惧再战,狂呼着便又跟着陈子明一道向回冲杀了去。
“陈曦在此,谁敢战我!陈曦在此,谁敢战我!”
尽管精钢马槊已是遗失在了乱战之中,可光凭着手中的横刀,陈子明的勇悍依旧不是寻常将士能抵挡得住的,但见其一边咆哮着,一边奋力劈砍着,所过处,人仰马翻,直杀得叛军四散避让不已,整个战场已是被陈子明所部搅成了一锅粥,任凭侯君集如何嘶吼调度,都再难组织起强劲之攻势。
“皇上驾到,皇上驾到!”
关城下的叛军虽已被陈子明冲乱,可已然上了关城的叛军却兀自跟宿卫军厮杀个不停,因地形所限,没能轮到上城作战的数千宿卫军将士只能是无奈地在关城后方集结着,正自惶惶然间,却听喝道声大气中,一溜火把从内禁深处迤逦而来,当先一人身着明黄朝服,手提横刀,赫然是太宗亲自赶到了。
“叩见陛下!”
一见是太宗赶了来,数千将士顿时便都站不住了,齐齐跪倒在了地上。
“官阶最高者出列!”
面对着跪满了一地的将士,太宗并未叫起,而是厉声便断喝了一嗓子。
“末将宿卫军郎将孙宽叩见陛下!”
听得太宗有令,立马便有一名郎将膝行而出,高声地自报了家门。
“此,朕之佩刀也,今就授于尔,着尔率五百勇士上城,将胆敢顽抗之叛匪全都绞杀当场,尔可能办得到否?”
太宗并未有甚虚言的废话,将手中的横刀一横,递到了孙宽的面前,声线阴冷地问了一句道。
“愿为陛下死战到底!”
能得太宗赐刀,乃是天大之荣耀,孙宽心情自不免激荡得很,不过么,却是不敢稍有耽搁,伸出双手,接过了横刀,亢声表了忠心,而后霍然而起,回身一挥手,高呼道:“庚字营,跟我来,上城杀贼!”
“杀贼,杀贼,杀贼!”
太宗既至,军心士气自是尽皆为之大振,受命出击的庚字营将士激昂地呐喊着,纷纷跃起,随着孙宽便冲上了城头。
因着陈子明所部在广场上的冲杀,城头上的叛军早已没了援军,原本就是在苦苦挣扎着,再被孙宽所部这么一冲,登时便吃不住劲了,激战不过一炷半香的时间,贺兰楚石战死,其部大半横死当场,小部分不管不顾地跳下了城头,不是摔死便是摔得个半身不遂,偌大的关城上再无一名叛军的存在。
“末将叩见陛下!”
杀光了城头的叛军之后,得知太宗已至的常何顾不得包扎一下伤口,提着兀自滴血的横刀便冲下了城头,疾步抢到了御前,紧赶着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城头贼子可都肃清了?”
太宗并未叫起,而是面色肃然地问了一句道。
“回陛下的话,乱臣贼子已尽皆被赶下了城头。”
听得太宗有问,常何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赶忙恭谨地应答道。
“关外杀声不断,是何人领军来援?”
太宗并未对常何之言加以置评,而是语调低沉地又追问了一句道。
“好叫陛下得知,是刑部尚书陈曦率部曲来援,正与叛匪厮杀不断。”
陈子明先前率部冲杀之际,可是没少自报家门,对此,常何虽在苦战中,却是听得分明无比,此际应答起来,也自不会有甚迟疑的。
“好,爱卿且自平身,随朕上城!”
一听在外头浴血厮杀的人是陈子明,太宗的心立马便安了下来,也没再往下追问,而是一挥手,豪气十足地下了令。
“陛下,城下贼军犹在,您……”
太宗这等命令一下,常何可就急了,毕竟战事还在进行之中,叛军中可是不缺弓箭手,万一要是太宗有个闪失,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去了。
“无妨,朕可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区区叛军而已,当得甚事,走,随朕上城去!”
不等常何将进谏之言说完,太宗已是一摆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了令,而后么,也没管常何作何反应,大踏步便沿着城门楼旁的梯道登上了城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