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这么一表态,岑文本等原本就拥护其的大臣自是不甘落后,纷纷跟着便附议不已,至于房玄龄等宰辅们么,则是尽皆保持着缄默。
“嗯。”
太宗一挥手,止住了群臣们的进言,而后眉头一挑,声线阴寒地开口道:“此案影响恶劣,诸般人等确须得严惩,然,案子终归须得审上一审,朕虽怒意难平,却也不能罔顾国法,玄龄,此案便由尔掌总,萧瑀、杨师道、陈曦、李勣、刘德威等为辅,限时五日审结,不得有误!”
“陛下圣明,臣等遵旨。”
太宗旨意既下,被点到了名的诸般朝臣们自是都不敢稍有迁延,齐齐高声便应了诺。
“韦方!”
待得众人领旨一毕,太宗便即将视线落到了雍州府长史韦方的身上,眉头微皱地点了其名。
“微臣在!”
身为雍州府的实际负责人,本就负有绥靖京畿之责,如今生了如此大规模的叛乱,韦方自不免担心太宗会降罪,正自惶恐不已间,这冷不丁听得太宗点了名,不由自主地便打了个哆嗦,赶忙颤声地应了诺。
“朕看你很是称职么,总跟朕说京畿平安,如今倒好,都叫人打到了朕的皇宫门口了,嘿,这就是尔所说的平安?好,好得很呢。”
太宗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逮住了韦方,可就狠狠地泄了出来,森然的语调里满是不加掩饰的煞气。
“陛下息怒,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昨夜那场叛乱事虽说突然,可闹得如此之大,韦方自是得了人通报,可心中却是患得患失,不敢调军前去平叛,说到底,是担心自家小命会丧于战乱之中,这会儿见太宗问责,自不免便慌了神,也不敢虚言辩解,只是一味地磕头告饶不已。
“哼,尔还知道该死?朕看你不蠢么,罢了,朕也懒得跟你计较,尔这就回家养老去好了。”
太宗怒归怒,可到了底儿也不曾对韦方下狠手,仅仅只是将其一撸到底了事。
“微臣领旨谢恩。”
面对着盛怒的太宗,韦方本以为自家小命即将不保,正自惶急得狂冒虚汗不已,却不曾太宗最终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紧绷着的心弦当即便是一松,赶忙趴伏在了地上,磕头连连地谢着恩。
“朕乏了,尔等都自去忙罢。”
太宗昨夜虽是表现得很是勇毅,可内心里其实还是很紧张的,闹腾了大半夜下来,这会儿本就已是疲了的,再泄了一番之后,困意便止不住地涌了起来,也自不打算再跟诸般臣工们多啰唣,挥手间便已是就此下了逐客之令。
“陛下圣明,臣等告退。”
听得太宗这般吩咐,诸般臣工自是不敢再多迁延,齐齐称颂了一声,便就此全都退出了大殿,各自张罗去了……
“哈哈……”
魏王府的书房中,梁旭正自挥笔速书不已间,突然听到一阵爽朗的大笑声,赶忙抬起了头来,入眼便见自得意满的李泰正施施然地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
“下官恭迎殿下。”
李泰既到,梁旭自是不敢再端坐着不动了,赶忙起了身,抢将过去,恭谨万分地行了个礼。
“免了,免了,哈哈……”
李泰的心情无比之好,先前因着不方便,只能是偷着乐,这一回到自家书房,却是再也憋不住了,一直哈哈大笑个不停,就宛若太子之位已然到了手一般。
“殿下,您这是……”
明知道李泰在乐呵些甚,可梁旭还是故作不知地探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没啥,老大那厮完毬了,嘿,竟然敢称兵造反,当真是自寻死路,哈哈……,笑死本王了,哈哈……”
李泰实在是太得意了,没解释上几句,便又哈哈大笑个没完。
“殿下,请恕下官直言,陛下可曾提过东宫之人选否?”
李泰倒是乐呵得个忘乎所以,可梁旭不单没笑,反倒是眉头微皱了起来,紧着便追问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