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厄……”
……
陈子明这些年来战功彪炳,在草原各族间威名远扬,尤其是前年更是以一万三千不到的骑军,一举击垮大度设的二十余万大军,在场诸将中,有不少都曾是陈子明的手下败将,有些甚至是被俘后又被放回的战俘,对陈子明之武功可谓是怕到了骨子里去了,这一听又是陈子明亲自率军前来,倒吸气之声立马便此起彼伏地响成了一片,也就只有那些对拔灼狂热崇拜的黑狼骑将领们还算是能沉得住气。
“哈哈……,竟然是陈曦,好,好得很,此乃天赐我薛延陀报仇雪恨之良机也,众将随本大汗一战,待得破了此獠,大唐边境洞开无阻,我大军自可进出如履平地,所有财帛女子任取无碍矣,哈哈……”
耳听着身后那接二连三响起的倒吸气之声,拔灼心中怒火“噌”地便起了,真恨不得拿把刀子将那群胆小之辈全都活剐了去,当然了,想归想,做么,却是不能这么做了去,拔灼虽是怒极,却并未出言呵斥众将胆怯,而是故作得意状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汗英明。”
拔灼这么一笑,众薛延陀将领们这才想起面前这主儿可是嗜杀如命之人,万一要是被其拿去祭了旗,那后果须不是好耍的,纵使心中其实对拔灼所言都很是不以为然,可称颂起来么,却是一个比一个喊得响亮。
“罢了,我军远道而来,此际不宜轻战,若不然,恐中陈贼之计也,传本汗之令:各部即刻后撤五里安营,本大汗亲率黑狼骑断后!”
拔灼虽是残忍好杀之徒,却不是蠢人,先前虽是大话连连,可说到底却是不敢真就这么以疲惫之师去强攻唐军之严阵,加之又担心唐军别有伏兵,这便紧着便下了守军后撤之令。
“诺!”
薛延陀众将们本就无甚战意可言,自不免担心拔灼会头脑热地动强攻,此际一听其如此下令,紧绷着的心弦当即便是一松,紧着齐齐应了诺,便即匆匆各归了本部,号令声乱响中,各部薛延陀军齐齐向后撤了去,唯有一万黑衣黑甲的黑狼骑却是兀自矗立在帅旗之下。
“大都督,贼子要逃了,末将请命出击!”
薛延陀大军这么一后撤,策马立于陈子明身后的骑军统领耿重可就有些沉不住气了,赶忙策马上前一小步,朝着陈子明一躬身,紧着便出言请战道。
“不急,仗有得你打的。”
于此敌军后撤之际,若是全军压上,胜算无疑是有的,可最多也不过就是击溃战罢了,要想全歼敌军,根本没半点可能,对此,陈子明心中自是有数得很,此于灭薛延陀汗国的宗旨可是有悖的,陈子明自不会接受耿重的提议,笑着一摆手,先是随口解释了一句,而后头也不回地断喝了一嗓子:“陈重!”
“属下在!”
听得陈子明点了名,身为中军官兼亲卫队队正的陈重自是不敢稍有怠慢,紧着便策马而出,高声地应了诺。
“去,将信射给拔灼。”
陈子明扫了眼跃跃欲试的陈重,声线淡然地便下了令。
“诺!”
陈重兴奋奋地应了一声,策马便冲下了岭去,一边狂奔着,一边抄弓在手,将一封信串在了去了箭头的雕羽箭上,待得到了离黑狼骑阵列不足两百步的距离上,便即一箭射将出去,而后么,也没管黑狼骑那头有甚反应,策马便径直转回了岭上。
“大汗,对面唐人送来了封信。”
陈重这等骑马射信的动作是如此之明显,黑狼骑将士们自是都看在了眼中,待得陈重去后,自有一名黑狼骑士兵策马冲出了阵列,一个伏地取物,便已将羽箭连同书信一并抓在了手中,疾驰着转回本阵,将书信递到了拔灼的面前。
“念!”
拔灼虽读过几年书,可水平么,也就只限于识字而已,至于句读之类的,那就全然不懂了的,这会儿听得陈子明有信在,自是不愿自己去读,挥手间,便已是紧着下了令。
“诺!”
拔灼此言一出,自有一名稍有学问的黑狼骑将领紧着应了诺,策马行上前去,接过了那封信,手脚麻利地撕开封口,从内里倒出了张信来,却没敢急着照信读,而是飞快地浏览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