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陆远成既已下了令,诸般衙役们自是不敢有甚异议,齐齐应诺之余,煞气顿时就此大起了……
“大人,刚传来的消息,雍州府突然召集各路巡检人马兵围富贵酒楼。”
申时一刻,离着下班时分已是不远了,然则陈子明却依旧不曾得闲,正自埋公文间,却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中,陈重已是疾步从外头抢了进来,紧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胡闹!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一听陈重这般说法,陈子明的眉头当即便是一皱,一股子不妙的预感立马打心底里狂涌了起来,厉声便断喝了一嗓子。
“回大人的话,据属下了解,是有一人自称富贵酒楼之伙计,于午后前去雍州府报的案,举报有不轨之徒在富贵酒楼贩卖今科试卷,言曰有不少举子卷入其中,陆大人当即便下令封楼拿人。”
见得陈子明动了怒,陈重自是不敢稍有迁延,紧着便将府衙内线传来的消息简略地禀报了出来。
“一群蟊贼,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尔即刻拿本官的名刺赶去富贵酒楼,勒令诸般人等不许妄动,一切待本官面圣后再行定议,快去!”
此番大比期间的绥靖事宜乃是陈子明之该管,按道理来说,雍州府现了异常情况,必须先到他陈子明处报备了之后,方才能采取行动,而今,陆远成既是自作主张,其中必定别有蹊跷,不管其是真的与长孙无忌有瓜葛还是仅仅只为了贪功,那都不是陈子明所能容忍得了的,无他,真要是任着陆远成的性子胡来,此番大比可就真要成为千古之笑话了的。
“诺!”
这一见陈子明声色不对,陈重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迁延,紧着应了一声,疾步便冲出了办公室,领着几名亲卫便策马往富贵酒楼方向疾驰而去了……
“呼……”
将陈重打走了之后,陈子明自是无心再批折子,再办公室里来回踱了好一阵的步,末了,方才出一身闷闷的长叹,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缓步便行出了房去,一路径直到了宫门处,递交了请见牌子,不多会,便见赵如海急匆匆地赶了来,宣了太宗准见的口谕。
嗯哼,还真就都到齐了!
这才刚赶到两仪殿,入眼便见长孙无忌与李泰赫然都已在侧,很显然,这两位就是来恶人先告状的,对此,陈子明虽是早有预料,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微皱了下眉头。
“微臣叩见陛下。”
尽自心中犯着嘀咕,可这当口上,陈子明却是不敢失了礼数,也只能是强压着心中的躁意,疾步抢到了御前,紧着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子明来得正好,辅机先前正与朕说起富贵酒楼一事,说是有酒楼之伙计前去雍州府报了案,言称有人在贩卖今科试题,朕倒是好奇得很,那试题皆是朕之亲封,为何外头却有人敢胡乱贩卖了去,子明既是负责绥靖之事,且就解释于朕听听好了。”
太宗本心便不想将试题泄密一案闹大,故而早间方才会同意陈子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意见,可却万万没想到本该由陈子明负责的绥靖事宜居然出了偌大的岔子,心情自是大为的不爽,言语间的寒意也自不免便有些浓了的。
“启奏陛下,微臣深受陛下隆恩,得以负责京师绥靖事宜,却御下无方,以致于下头人等不经请示便自胡为,微臣有罪,不敢自辩,还请陛下重处。”
眼见太宗如此之不满,陈子明自是不敢胡乱辩解,也不急着去解说个中之利害关系,而是极为光棍地便先行认了罪。
“嗯?这么说来,陆远成那厮在动手封楼前并未向你子明报备喽,朕没听错罢?”
太宗本以为陆远成封楼拿人一事是经过了陈子明的准许的,自是恼火陈子明的不知进退,可这一听陆远成竟然是擅作主张,心中的火气当即便更旺了几分,当然了,这股邪火已然转移到了陆远成的身上。
“回陛下的话,确实如此。”
在这等紧要关头上,别说与陆远成之间本来就毫无交情可言,就算有,陈子明也断然不会帮着其说话,死道友终归强过死贫道不是?
“混账东西,陆远成那厮要作甚,不请示便擅作主张,朕看他是想造反么!”
果然不出陈子明之所料,一听事情全都是陆远成独自搅出来的,太宗当即便怒了,用力一拍龙案,已是声色俱厉地咆哮了一嗓子,内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浓浓之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