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欲作甚?”
窦奉节如今的官位倒是不小,可早年间也是京师里的一大纨绔,仗着窦太后的势,没少欺男霸女,胆子自是不算小,一开始,还敢跟陈子明对瞪个不休,可随着陈子明身上的煞气愈来愈浓,窦奉节可就有些吃不住劲了,冷汗狂淌不说,问话也自颤音满满,心虚之态已是毕露无疑。
“你说呢?”
事情闹到如今这么个地步,既是出了人命,要想和平解决已是难了,现如今最为麻烦的是房陵公主还被窦奉节扣在手中,投鼠忌器之下,陈子明还真不好强硬动手的,若非如此,以陈子明眼下的地位,又哪能容得窦奉节跟自己吹胡子瞪眼睛的。
“某无罪,杨豫之那狗东西寡廉鲜耻,竟敢如此欺某,纵杀其万遍,也不解恨,此事便是说破了天去,窦某也自不怕!”
窦奉节怕的只是陈子明本人,至于案情本身么,他却是根本不怕,没旁的,只因他占着理儿,照《大唐疏律》规定,似杨豫之这等下作之人,打死活该,不仅如此,房陵公主也得被浸猪笼,而行凶的窦奉节么,却倒是无罪,正因为此,窦奉节于嚷嚷之际,也就不免显得理直气壮得很。
“不怕便好,尔有罪无罪,于本官并不相干,要鸣冤,只管到陛下面前鸣了去,某此来,就只为一事,房陵公主何在?本官奉旨接公主殿下回宫!”
要想处置好本案,那就必须先解决人质问题,若是房龄公主真被窦奉节盛怒之下杀了,那后果须不是好耍的,不管窦奉节本人会有甚下场,陈子明都难以向太宗交差,正因为此,陈子明并未理会窦奉节的咆哮,面色淡然地便提出了要求。
“这不可能!那荡||妇坏某家名声,不杀之,难消窦某心头之恨!”
陈子明的话音刚落,窦奉节便已是怒不可遏地咆哮了起来,看似气势如虹,可实际上么,眼神里的闪烁却是明白无误地泄露出了其真实之心思,无他,不过是要拿房龄公主来当人质罢了,真要杀,早就可以杀上好几回了,又何须在此际放甚狠话。
“那你就去杀好了,本官绝不拦着,杀完后,尸体交本官带走便好,去啊,去动手好了,本官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不是交人便是交尸体,你窦奉节自己决定好了!”
陈子明多精明的个人,又怎可能会被窦奉节这等色厉内荏之言行给吓住了,不单不出言阻止,反倒是推波助澜地怂恿了其一番。
“你,你……”
一听陈子明这等言语,窦奉节当即便抓瞎了,不为别的,概因他拿住房龄公主不过是要求自保罢了,哪敢真杀了太宗之妹,尽管心中其实无比想下杀手,可一想到将面临的报复,窦奉节胆气当场就怯了,目瞪口呆了良久,也愣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不敢?嘿,本官料你没那个胆子,说罢,尔到底打算如何了结此事,嗯?”
无端端地被太宗派来解决这么桩烂事,陈子明心中其实也自火大得很,哪有甚耐心跟窦奉节兜圈子,也没管其狼狈不狼狈,声线冷厉地便喝问了一嗓子。
“谁说我不敢,窦某……,罢了,出了这么档事,窦某自不能平白受辱,头一条便是要休妻,若不得允,窦某便杀入自尽,大不了一拍两散!”
被陈子明这么一激,窦奉节当即便瞪圆了眼,气咻咻地便欲破口大骂上一番,只是被陈子明那杀气四溢的视线一扫,胆气顿时烟消云散了去,唯恐陈子明动手之下,也只能是顺着陈子明之意地提出了先决条件。
“可以,此事,本官自当代为奏明陛下,尔欲休妻,且就只管写休书好了。”
尽管与窦奉节之间并无交情,甚至与窦家间还有着旧怨,可身为男人,对窦奉节的遭遇,陈子明还是颇为同情的,正因为此,陈子明想都没想便准了窦奉节的提议,至于回宫后当如何跟太宗分说么,那且就到时候再看着办也就是了。
“好,窦某此番行事虽孟浪了些,可也是被逼无奈,该受何惩罚,窦某自受了去也就是了,然,杨家辱我窦家太甚,此事却是断不能就这么算了去!”
于寻常人家来说,休妻很简单,一张休书就能完了事,可窦奉节娶的是公主,要想休妻就没那么容易了,本来么,窦奉节已是做好了以死相拼的准备,却不曾想陈子明居然如此好说话,自不免为之一愣,可与此同时么,心中的野望也跟着大了起来,竟是准备要好生再讹杨家一回了的。
“哦?尔有甚打算,且就说好了,本官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