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受之,且安之好了,等忙完了这段时间再说也就是了。”
对于太宗的好意,陈子明虽是心领了,但却并不打算真儿个地去玩甚自污的把戏,倒不是他有甚道德洁癖,而是他根本就没打算再跟着李恪干一辈子——李恪诸多方面都酷似太宗,但他却并非太宗,无论文治与武略,其实都比太宗要差了一筹还多,虽也是明君之相,可在开拓上,却断然没太宗那等一往无前之魄力,可于守成来说,却是绰绰有余了的,故而,只消帮其完善好制度并做好相关之规划,李恪便足可成为继太宗之后的又一明君,待得那时,也就到了陈子明设法归隐之时了,当然了,这么个想法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实在是太多了些,陈子明并不想在此际跟汝南公主说个分明,也就只是就事论事地给出了个含糊的处置意见了事。
“唉,也只能先如此了。”
汝南公主皱着眉头想了想,也找不出甚太好的解决方法,只能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算是认同了陈子明的处置意见……
“恭喜子明了,连得二美啊,当真羡煞人也,我那妹子没闹腾罢,哈哈……
太宗将高句丽所献之两美人转赠给陈子明一事虽不算朝廷大事,可却是分外地惹人关注,朝野间为之热议不已,就连李恪也坐不住了,一到天黑,便将陈子明请到了密宅处,稍事寒暄,便已是哈哈大笑地调侃了陈子明一把。
“殿下说笑了,馨儿非妒妇,岂会作小儿女状哉。”
以陈子明之睿智,又怎会猜不到李恪这等调笑话语的背后之探询意味,不过么,他却并不甚愿意就此事多说,也就只是一本正经地给出了个答案。
“呵,好你个子明,得了便宜还卖乖,罢了,回头小王自去问问妹子的感受,到时候你子明跪了搓衣板,可别怨小王多事便好。”
李恪显然对陈子明给出的这么个答案不甚满意,却又不好直言相问,也就只能是接着调侃了陈子明一句道。
“下官跪不跪搓衣板乃是小事,倒是殿下须得做好受累的准备了。”
不出意外的话,面前这主儿可是未来的大唐帝王,不管自个儿是否有心自污,有关此类的话题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当着其之面说起的,若不然,便是在自找不痛快,正因为此,哪怕明知道李恪极为关心太宗赏二女之用心何在,陈子明也绝口不提此事。
“哦?此话怎讲?”
哪怕明知陈子明此言有着转移话题之嫌,然则李恪到底更关心自家的地位问题,也自没再纠缠太宗赏二女一事,而是面色一肃,略带一丝诧异地追问道。
“殿下明鉴,自去岁以来,陛下渐已惰政,现如今御书房里积压的政务已多,此非陛下不愿为,实是力有不逮矣,长此以往,政务难免有荒芜之虞也,以陛下之圣明,自不会看不出此点,而能在此事上帮得了陛下者,唯殿下也。”
陈子明虽是有意要转开李恪的注意力,可所言所述却也断然不是信口开河之辞,一番分析下来,自有其道理在。
“唔……,那依子明看来,此将于何时哉?”
尝过权力滋味者,都断然不会舍得放弃,李恪亦然如此,别看他从来不说,可实际上么,自打贞观十九年底被剥夺了监国大权以来,李恪几乎是无时不刻想着重回权力之中心,只不过碍于夺嫡之形势,他却是不敢在人前有丝毫的流露罢了,而今,希望就在眼前,自是由不得其不为之心动异常的。
“具体时间不好说,然,依下官之判断,应不会迟于开春,陛下要放权,终归须得个由头不是,且再看也罢,只消殿下心中能做好准备,自不会有手忙脚乱之虞也。”
陈子明虽睿智过人,可毕竟不是神仙,能判断得出大势已属极其难能可贵了的,要想算准每一个细节之变化,那根本不可能办得到。
“那就托子明吉言了,小王自当谨慎行了去。”
见得陈子明说得如此肯定,李恪的精神当即便是一振,口中倒是说着的是要谨慎行事,可眼神里么,却明显透着股跃跃欲试之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