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英明!”
陈子明对李恪的性子可是了解得很,自不免担心其会有旁的想法,待得见李恪最终还是点了头,紧绷着的心弦当即便是一松,唯恐节外生枝之下,这便紧着称颂了一句,算是就此敲定了平叛行动之计划……
“启驾!”
贞观二十三年五月二十四日,辰时末牌,吴王李恪终于忙完了政务分派事宜,领着几名贴身近卫匆匆地行出了尚书省衙门,也没管在马车旁候驾的礼部以及太常寺官员们的迎奉,在两名小宦官的扶持下,哈腰钻进了宽敞的马车厢中,随着何欢一声断喝响起,由一千五百名王府侍卫以及数十名礼部、太常寺官员所组成的大队人马就此缓缓启动,沿着长街直奔下马陵而去。
“驾!”
就在吴王府的大队人马启动后不多久,承天门小广场的车马停放处突然有一骑策马而出,一路疾驰地跟着吴王府的队伍走了一段,而后一拐弯,钻进了小巷之中,七弯八拐地绕到绕到了南城门处,一骑绝尘地便窜了出去,马不停蹄地冲到了一处略显得破旧的庄园处。
“站住!”
狂飙突进的骑士方才刚冲到庄园的大门处,看似无人的庄园里突然闪出了十数名手持横刀、弓弩的汉子,一声断喝响起中,已拦住了那名骑士的去路。
“让开!”
尽管遭到了阻截,可那名骑士却根本没在意,甚至连马都不曾下,只见其扬手间,已将一面腰牌丢到了拦路者的面前。
“嗯!”
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排众而出,弯腰捡起了腰牌,只看了一眼,脸色立马便是一肃,也自不曾有甚多的言语,挥手间闷哼了一声,旋即便见众持刃武士左右一分,已是就此让开了道路。
“驾!”
马上骑士连看都不曾看众持刃武士一眼,紧着便策马冲进了庄园之中,一路狂奔地到了宅院的大门处,利落地一个滚鞍下马,飞奔地冲进了敞开着的院门。
“报,禀殿下,长孙大人,目标已出,正在向此处而来。”
院子里很静,但并非无人在,恰恰相反,偌大的院子里整整齐齐地站着数百人,人人兵甲齐全,个个杀气腾腾,厅堂上,一身戎装的濮王李泰与长孙无忌并排而坐,这一见到两位大佬的目光齐齐扫了过来,急冲而来的骑士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甚至连大气都来不及喘上一口,疾步抢到了厅前的台阶下,一个单膝点地,紧着便禀报了一句道。
“哈哈……,来得好,舅父,您就下命令罢。”
一听李恪已然出,李泰忍不住便放声大笑了起来,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嗯。”
长孙无忌并未理会李泰的催促,但见其手捋着胸前的长须,若有所思地环视了一下列在堂下的诸般人等,视线缓缓地从左边自家的十二个儿子身上一一划过,又转向了列在右边的右武卫中郎将陈镇、左监门卫中郎将何涛等军中将领,末了方才面色一肃,冲着众人抱拳作了个团团揖,满是恳切地出言道:“社稷大事,在此一举,老朽在此拜托诸公了!”
“愿为司徒大人效死一战,扫平奸佞,振我朝纲!”
能列在此处的,不是长孙无忌的儿子便是其心腹嫡系,皆是死忠之辈,自然都不会对长孙无忌所言有甚异议,齐齐表忠乃是题中应有之意,只是这等言语在李泰听来却是格外的刺耳,没旁的,诸般人等效忠的对象愣是没将他这位皇嫡子包括在内,自不免便令其恨得牙根直痒,奈何形势比人强,纵使有着再多的不满,他也不敢有丝毫的流露,也就只能是强作镇定地微笑着,只是那笑容僵硬而又难看,当真假得不能再假了些。
“好,‘剿贼行动’正式开始,拜托诸公了!”
长孙无忌虽不曾去转头去看李泰,可眼角的余光却是早将李泰脸色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又怎可能猜不透李泰心中的不满,然则长孙无忌却并不放在心上,甚至不曾去问过李泰的意见,豪气十足地一挥手,便已是就此下达了行动开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