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勇判断得没错,面对着三路狂飙而来的敌袭,他手下这么点人马确实挡不住,不说对方的兵力比他多了两倍余,也不说单兵作战能力上也有着些差距,光是阵型未稳便遭三面夹击这等态势,就不是大多未经历战阵考验的吴王府侍卫们所能支撑得住了,很快,随着长孙冲与彭荃所部先后杀到,原本就不完整的圆阵瞬间便被冲了个大乱,而陈镇击杀了郑世鹏之后,又率部给了吴王府侍卫军致命的一击,整个大道周边已是彻底乱成了一锅粥,本就处在劣势的吴王府侍卫军战死近半,余者也大多被分割包围,形势于吴王府侍卫军来说,已到了最严峻的时刻。
“援军须臾即至,儿郎们,杀,杀,杀啊!”
眼瞅着全军崩溃在即,张勇也自顾不得指挥了,领着两百余王府侍卫在李恪的马车旁拼死地厮杀着,不停地嘶吼着,以图支持到援军的赶到。
“彭荃,配合我,杀进去!”
张勇固然是处在了疲于奔命的死撑状态,可率先出击的陈镇同样也不好过,他手下三百余精锐几番突击之后,已是折损了近半,可就是无法撕开吴王府侍卫军的最后一道防线,心火顿时大起了,也自顾不得甚颜面不颜面的,冲着不远处正在剿杀被分割开的吴王府侍卫的彭荃便嚷了一嗓子。
“跟我来,杀!”
尽管此际是共同对敌的战友,可要说关系么,其实远谈不上融洽,无他,陈镇投效的是长孙无忌,而彭荃却是李泰的心腹嫡系,往日里的来往并不算多,自是谈不上有甚交情可言,也正因为此,彭荃先前虽已瞧见了陈镇的狼狈,却硬是不肯主动伸出援手,只是在一旁看着热闹,而今么,陈镇既是主动低了头,彭荃倒是乐于抢功上一回的,也自无甚多的言语,一挥手,厉声断喝了一嗓子,便即领着三百余手下与陈镇合兵一道,对张勇所部展开了最后的冲击。
“贼子看刀!”
张勇乃是马上战将,武艺虽是不错,可对于步战却是并不甚在行,这一见彭荃健步如飞地冲了过来,自不敢大意了去,挥刀便是重重一劈,力量倒是不小,刀速也自不慢,只可惜招式太过简单了些,于彭荃这等江湖高手来说,简直处处皆是破绽,根本不堪一击。
“铛、铛!”
见得张勇刀至,彭荃不屑至极地便是一撇嘴,也不见其出声,仅仅随意地攻出了两刀,但听两声脆响过后,张勇手中的横刀便已被彭荃格得飞上了半空,直惊得张勇赶忙往侧面逃窜了开去。
“噗嗤,噗嗤……”
彭荃根本就不屑去追杀张勇,但见其运刀如飞间便已杀进了乱军丛中,一阵近死一阵的闷响声中,一颗颗脑袋滚滚落地,手下竟无一合之敌,不过片刻功夫而已,便以有若刀切牛油般地杀到了李恪的马车旁。
“唰唰……”
彭荃与李恪之间可是有着师门被灭的血仇的,早就恨不得将李恪碎尸万段了去,只可惜一直找不到动手的良机罢了,而今,报仇雪恨的时间终于到了,他自是不会有丝毫的含糊,但见其连出数刀,瞬息间便已将木制的马车厢切削出了个巨大的窟窿。
“上当了,撤,快撤!”
透过车厢上的巨大窟窿,彭荃第一眼便看清了内里,赫然无人在内,很显然,此番袭击的目的已然无法实现,不仅如此,恐怕已是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之中,一念及此,彭荃不由地便倒吸了口凉气,不管不顾地便狂嚷了起来。
“全军突击,杀!”
撤?到了此时,哪还有彭荃等人撤退的机会,但听一阵隆隆的马蹄声暴响中,陈子明已率三千宿卫军骑兵沿着大道赶到了附近,但见陈子明一挥手,已是声色俱厉地下达了突击之令,三千骑兵疯狂地打马加速着,不多会便已冲进了乱军丛中,所过处,叛军将士纷纷倒扑于地,刀光霍霍中,人头滚滚落地,仅仅只一个冲锋而已,三部叛军已彻底被冲垮了去,再无组织起来抵抗之可能。
“薛礼,尔率本部兵马即刻去擒拿长孙无忌一家老少,高尧,尔率部去擒拿濮王李泰,其余人等就地剿灭叛匪,不降者,杀无赦!”
冲乱了叛军的阵势之后,陈子明并未再率全军兜转上个来回,而是接连下了几道命令,兵分数路,以图将叛乱者尽皆一网打尽,至于他自己么,则是领着三百余骑兵紧追着夺马逃生的陈镇不放。
“陈曦,你个小人,可敢跟某一战!”
陈镇逃得倒是挺快的,可惜抢来的战马本就带着伤,任凭他如何驱策,速度也自加不起来,这才逃了一里不到,便已被陈子明所部团团围困了起来,眼瞅着无路可走,陈镇的脸色已是难看到了极点,但却并不肯就此束手就擒,而是狂乱地挥舞着横刀,面容狰狞地向陈子明出了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