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礼台上的新军将士虽不多,也就只有一个班而已,可用来捉拿两名王爷却是绰绰有余得很,这不,随着陈子明一声令下,自有两名新军士兵齐齐应了诺,一左一右地冲上前去,毫不客气地便将李元嘉也摁倒在了几子旁。
“陈大人,您这是作甚?本王无罪,尔休得无礼!”
李元嘉虽也粗通武艺,可到底不精,加之年岁已高,措不及防之下,根本不是那两名孔武有力的新军士兵之对手,几无抵抗之力地便被摁住了,心惊之余,情不自禁地便狂嚷了起来。
“无罪?嘿,好一个无罪,尔与霍王李元轨勾连原扬州刺使李慎元、越王李贞,意图谋反,事实俱在,又岂容尔胡乱狡辩了去!”
别看陈子明此际威风凛凛,说捉拿亲王便捉了,可实际上么,心底里其实并不甚爽,没旁的,概因他眼下其实就是一把刀而已,真正要拿下二王的是李恪,而不是他陈子明,可反应在世人眼中么,却是他陈子明太过跋扈了些,哪怕陈子明并不甚太在意所谓的名声,却也不免为之不爽了些,当然了,不管如何不爽,以陈子明之城府,却是断然不会带到脸上来的。
“冤枉,冤枉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这是乔诏乱命,本王要面圣陈情,陈曦,尔休要污人以罪,本王不服,本王要面圣……”
李慎元一案一直就是李元嘉的心病之所在,自打李慎元落入了法网,李元嘉就难得再睡上个好觉,始终担心着李慎元会将他给供了出来,若不是前不久大理寺宣布扬州一案已然结案,判了李慎元与陆自高等人死刑,却并不曾涉及到诸王之密谋,李元嘉此番也不敢来京面圣,本以为事情已然是过去了,却不曾想会在此际被陈子明给翻了出来,惊怒交加之下,李元嘉没口子地便喊起了冤枉来。
“大胆狂徒,事到如今,还敢狡辩若斯,圣旨在此,霍王李元轨、韩王李元嘉听宣:兹查,据扬州原刺使李慎元供认,霍王李元轨。韩王李元嘉、越王李贞私下勾连,暗结同盟,意图谋逆,朕闻知,怒甚,特着左仆射陈曦缉拿诸般人犯,彻查诸逆,以正视听,钦此!”
霍王与韩王都是亲王,又是皇叔,若是没有圣旨在手,陈子明又怎敢当众拿人,之所以先前不曾取出,不过是要看看诸王之反应罢了,这会儿见得二王在那儿闹腾个不休,陈子明可就不耐了,但见其霍然尔起,抖手便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份黄绢蒙面的诏书,摊将开来,一板一眼地便将诏书宣了出来。
“诬陷!这是诬陷,本王不服,本王冤枉啊,本王冤枉啊……”
“陈曦,尔这助纣为虐的狗贼,本王便是做鬼也断不会放过你,你给本王等着……”
……
陈子明这么一宣诏,二王当即便彻底绝望了去,所不同的是李元嘉只一味地喊着冤,而李元轨却是不停地咒骂着,此乃二人个性之所差,却也无甚可多言处。
“拖下去,严加看管,未得圣旨,任何人不得私下探访,违令者,斩!”
事已至此,陈子明可没心思再跟这两倒霉蛋多言啰唣了,挥手间便已是声色俱厉地下了令。
“诺!”
能被派到这观礼台上执行警戒任务的可都是娄师德的亲兵,对陈子明的命令自然不会有丝毫的抵触,齐齐应诺之余,也不管二王如何挣扎,拖拽着便将二王架下了观礼台,自行押往营中关押了起来。
“诸位王爷不必惊慌,逆贼已除,也该到了谈正事的时候了,且都请安坐,容下官从头说起,唔,自我大唐开朝至今,拢共也不过三十六年而已,然,州刺使或是都督府都督谋反一事却足足有三十四起之多,何也,是帝政不清么,怕不是如此罢?究其根本乃是体制有漏洞所致,朝廷监管力度不足,以致于地方各行其政,此政体不加变革,社稷实难言稳,时移世易,变法宜矣,诸位王爷以为如何哉?”
陈子明今日摆出的便是以势压人之架势,先是以新军之威猛,示之以强,再以霍、韩二王的脑袋祭旗,镇之以刚,至于此际的问话么,虽言语平缓,可内里的煞气却是凝而不散,很显然,若是诸王不能给出个令其满意的答复,接下来会生甚事可就不好说了的。
“陈大人,小王有所不明,不知您先前所言之变法究竟应是怎个变法?”
有着霍、韩二王的前车之鉴在,诸王这会儿心里头都在打着鼓,唯恐自个儿之言行会再惹来陈子明的雷霆之怒,自是都不敢轻易开口言事,尽皆在那儿彼此面面相觑着,也就只有事先曾受过李恪提点的李道宗胆气最足,紧着便问出了诸王最为关切的问题来。
“江夏王问得好,自古以来,君权稳则社稷稳,君权不固则社稷必危殆矣,诸位王爷以为然否?”
面对着李道宗的质疑,陈子明并未急着作出解释,而是自信地一笑,紧着又问出了个敏感的问题来,明摆着是要逼诸王先行表态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