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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抚司大狱内部的环境并不算太过复杂,从一间囚室走到另一间囚室之内,自然用不了多长时间。
当江月柔再一次走到张云海面前之后,望着如今脸色涨红、目光呆滞的这名中年人,她的眼中不禁悄然闪过一缕异色。
毫无疑问,如今此人变成这般模样,定然与他头顶三尺处那块大号萤石和不断滴落水珠的漏壶有关。
但说句实话,江月柔却是真的有些无法理解,看起来明明对身体应该无法造成任何伤害的刑罚,它究竟为什么会把一个人给折磨成这样?
从抓这两人来到镇抚司大狱那一刻开始算起,不论是眼前这个叫做张云海的中年人,还是另一间囚室里那位满脸络腮胡子的赵大龙,他们最多也不过就是被水珠滴了一个多时辰的眼睛而已,但为什么会造成这种结果?
有些不解摇了摇头,但江月柔却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下去,因为对于她而言,如今摆在面前最重要的事,那便是让对方把自己想知道的东西都给倒出来。
随手拿竹竿挑开那块大号萤石以及不断坠下水珠的漏壶,她同样也将面前这名中年人嘴里的胡桃木给挑了出来:“张云海,你的好兄弟已经把什么都招了,你还要继续负隅顽抗吗?”
“什么?”
良久之后,仿佛是因那两样令自己倍感折磨的物件被移走,张云海的眼睛渐渐恢复了几分清明:“他已经招供了吗?”
被眼前这名黄衣少女抓过来的一共就只有他们两个,他自然知道如今江月柔口中所指的‘好兄弟’是在说赵大龙。
“这个软骨头!”
恨恨不已的暗骂一句,因被施过针,已经整整一个时辰没有合过的一双眼睛里闪过一缕无奈,张云海睁着大而无神的双眼苦笑了起来:“既然他都已经招了,那姑娘你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问吧,小人定然知无不言。”
还是那句老话,能出卖一个人第一次,那以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张云海很了解自己那位好兄弟,所以他并没有什么继续负隅顽抗的念头,反而此时心里倒是生出了几分后悔之意:早知道最后还是要招出来,那又何必偏要吃这份苦头?
然而,不论他心里此时如何郁闷,江月柔却已经再一次问出了自己的问题:“说说吧,陈长生究竟是谁?”
“我只知道他叫陈长生,不过以前……他倒是还有一个绰号和一个假名,绰号是血修罗,假名是罗修。”
尽管江月柔口中所问的这些问题,和之前在另外一间囚室里问赵大龙的那些问题有些细微的差异,但她所得到的回答,却都大同小异。
片刻之后,当她从眼前这名中年人的口中确定了‘陈长生’这个人曾遭到暗夜组织派人刺杀,并不是她自己所想的那般,是杀手组织派出潜伏在朝廷里的细作之后,她顿时没来由的感觉到了几分恼怒。
“费了这么半天劲,居然只得出了这么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