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怒身为帝都北镇抚司指挥使,当然知道什么叫做断案。
与其说那两个杀手是冲着陈长生而来,那反倒不如说,是冲着江月柔,是冲着他江怒而来。
毕竟,从当前的证据来看,明明就是自家女儿和胡妙妙交恶已久,今日看似偶遇,实则是蓄谋已久,待对方走出香玉馆后,便由杀手将她当街击杀。
之所以那黑衣杀手要朝江月柔和陈长生挥出一刀,为的就是掩人耳目,而跟在自家女儿身边这名青衣少年,则是她故意设计出来的证人,以此来证明自己与此事无关。
至于一位小小的六鼎巫兵,是如何能请来两位修为战力如此强悍的高手……哼哼,江月柔自然是没这份本事,可对于他这位帝都北镇抚司指挥使而言,倒也并不是一件难事。
“唉!”
转瞬间把这些事都给想清楚,江怒满脸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不由苦笑道:“陈公子,你是个聪明的人,所以想必你也应该明白。有些事……你明白、我明白,但说出去别人信不信,这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听到这句话,陈长生不禁微微一愣:“江大人,您这话的意思是……”
“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本官也就不绕弯子了,在帝都之内出了这种事,如此大案,肯定要归于刑部。故而你们刚刚说的这些,对我说却是没用的,最重要的是要让那位刑部主理此案的堂官相信,这件事真的与你们二人无关。”
事实上,江怒口中所说的这番话确实在理,陈长生也明白,江月柔被卷进了这场风波里,身为她的父亲,江怒说一不二的北镇抚司,自然不可能把这件案子给争取过来。
充其量……最多,也只不过是能捞着个陪审的位子而已。
说句实话,此时这位北镇抚司指挥使确实苦恼,可此时陈长生心中的苦恼,却并不比这位江大人少半点。
“夜鬼,你这个王八蛋,如果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那你究竟想做什么?”
心中暗骂一声,陈长生深深地吸了口长气,随即平定情绪缓缓开口问道:“江大人,若依你来看,究竟会是什么人来审理此案?”
“胡妙妙是死是活,她是什么人的女儿,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百多个巡防卫士当众被斩杀,这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如无意外的话,亲自审理本案的,应该会是刑部尚书荀之涣。毕竟,帝都之内生了这种事,本就该由刑部主审。”
不管愿或不愿,想或不想,如今自己和江月柔这两个人,如今都已经被卷进了这样一场风波之内。
陈长生很明白,光是冲江月柔在与胡妙妙闹矛盾的时候自己在场,那第二位出现,手持一柄四尺金刀的黑衣杀手与自己有过接触这两点,他和江月柔俩人就必须得去刑部大堂走一趟。
所以,他觉得自己在真正走入刑部大堂,正式和那位刑部尚书荀之涣过招之前,他应该先和面前这位镇抚司指挥使好好聊一聊。
最起码,也要先弄明白,这位大商王朝正三品的刑部尚书,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