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深究?
杨守文嘴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想。
莫名其妙的参加这场恩科;莫名其妙的在八角山被围攻;莫名其妙的遭遇刁难,算计;莫名其妙的被人暗算……这场恩科里生的事情,有太多诡异之处,诡异到让杨守文有些害怕。他从来不是打掉门牙往肚里咽的主儿,这笔帐必须算清楚才行。当然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夺取武魁,想办法先救下李过的性命。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还可以继续吗?
杨守文不知道,接下来朝廷会用怎样的方式收场?
可他明白,这件事还没有结束。一场恩科背后的较量,似乎才刚刚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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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子们重新穿戴完毕,但却没有一个人感到轻松。
除却现场现了三副手弩和两具尸体之外,薛楚玉等人还从先前那些被淘汰的举子身上,搜出了一副手弩。只不过,这举子有些倒霉,还没等他射出弩箭,就被淘汰出局。他的伤势非常严重,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中,无法回答任何问题。
杨守文有些后怕,他究竟得罪了什么人,竟然如此处心积虑的想要取走他性命?
武三思?
在之前,杨守文会认为武三思的疑点最多。
可是现在,他真不再认为。这件事和武三思有干连。
原因嘛,很简单……直觉!
武三思或许恨他入骨,耍些小手段不足为奇。可要说他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算计,恐怕武则天第一个不会放过他。哪怕他是武则天的侄子。也不可能如此胆大。
“薛大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武崇训在一旁,开口询问薛楚玉。
身为主考官,薛楚玉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沉吟片刻道:“武中郎不必着急,相信圣人很快会有决断,到时候自有分晓。”
武崇训点点头。也就没有再询问。
十七名举子,只能各回蓬庐,等待武则天的最后裁决。
之前略显拥挤的蓬庐,如今一下子变得宽敞了许多。杨守文和武崇训再没有任何交流,两人相视一眼之后,便各自返回蓬庐之中。仆固乙李跟在杨守文身后。有些失魂落魄。他在蓬庐中坐下,目光有些呆滞,看着外面的考场,呆呆愣。
杨守文倒是能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仆固乙李说过,他今次是希望能够夺取武魁。
可是现在……
“乙李?”
“嗯?”
“你和都摩顿的关系很好吗?”
仆固乙李愣了一下,旋即苦笑道:“要说关系很好倒不至于,我们同为铁勒九大姓。同是一个祖先。而我们现在,处境也非常相似,难免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我不太喜欢热闹,喜欢读书习武。
都摩顿性子活泼一些,喜欢结交朋友,不管三教九流,他都来者不拒……我知道,他希望多认识一些人。多结交一些朋友,期盼有朝一日,可以重返羯丹山。
只是他有时候……所以,他手头很拮据,甚至经常找我借钱。
这次恩科,其实我最初并不想参加。是都摩顿有一天突然找我,说眼前有一个好机会。对了,他说他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人,并说只要我们能夺取武魁,就可以想办法让我们回去。我也因此而动了心,才会答应都摩顿,和他一起参加恩科。”
杨守文眼睛一亮,轻声道:“那你知道,他认识的那个人是谁吗?”
仆固乙李摇摇头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想法没有都摩顿那么多,只希望可以靠此次恩科,得到圣人的关注。至于其他,我不是很了解,都摩顿也没说过。”
说到这里,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都摩顿和我住在一起,有一次我已经睡了,听到他从外面回来,还带了一个人。那个人的声音……听上去应该不大,说的是铁勒话,不过口音很怪。”
“很怪?”
仆固乙李道:“是很怪,有些不太纯正。
嗯,他说话的时候,好像还夹杂了一些突厥人的口音……嗯,不是突厥种,就是鲜卑种。只是我当时很困,所以并未留意。不过,如果再让我听到那声音,我一定能分辨出来。”
鲜卑自隋唐以来,大部分都已经汉化。
草原上的鲜卑种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慢慢和突厥人,亦或者契丹、靺鞨人融为一体。
曾经雄霸漠北塞上的大鲜卑种,到了武则天时期,已经很少有人再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