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上,车水马龙,颇为喧嚣。
两人两骑,一鹰四犬在大路上奔行,本就令人侧目。
而杨守文这突然高歌,更引得不少人驻足。
一辆马车,本在官道上行进,正朝着洛阳行去。
车中端坐一中年妇人,身着胡服,却端庄稳重,并透出一种英武气概。
“停车!”
她听到歌声,突然喝令车马停下,挑起了车帘。
而这时候,杨守文则纵马行过。那妇人只看到了杨守文的侧影,于是便探出身来。
“方才放歌者,何人?”
“启禀王妃,并未看得真切。”
车夫连忙回道:“不过,观其鹰犬,神都治下,怕唯有杨谪仙一人。”
“杨守文回来了?”
“可能吧。”
“这词倒是极好,虽不登大雅之堂,却极尽豪放韵味,绝非当下那青楼教坊中传唱的艳词可以比拟。
未曾想,这杨青之诗作得好,还精于填词。
只是……这老夫聊少年狂……才多大年纪,也敢这般称谓?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端地有趣,有趣啊!”
这中年妇人,名叫慕容真如海,乃世袭吴王李千里的妻子,本为北燕皇族后裔。
她看着杨守文远去的背影,眼珠子却突然一转。
“吴王今在何处?”
“大王最近一段时日,都深居简出,很少出门。
想必今日,应该也在府中才是。”
“如此,咱们马上回府。”
“王妃,不是要去拜访太子妃吗?”
“呵呵,太子妃随时都可以拜访,但眼下的机会却不可多得。
王爷近来,多有忧思,今日观杨谪仙这般气概,我想他也应该早作决断,免得耽误了机会。”
“小人明白。”
慕容真如海说完,又退回车中,放下了车帘。
马车再次启程,朝着洛阳城门方向疾驰。
而车中,慕容真如海却凤目微合,流露出思忖之色。
杨守文并不知,他随行高歌,却引来了吴王妃的关注。
此时此刻,他纵马疾驰,眼见离翠云峰越来越近,他这心里,也就越的期盼起来。
也不知道,裹儿现在做些什么?
是在诵经,亦或者又带着小铃铛和小馒头在戏耍呢?
一想到这些,他的心情也就越急迫!
“什么?”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在抵达翠云峰山口之后,就被守护在翠云峰外的千牛卫所阻拦。
阻拦他的人,倒也不算陌生,正是当初曾与他在昌平并肩作战的千牛卫敬虎。
不过,而今的敬虎,已是千牛卫将军。
他拦住了杨守文道:“杨君,非是敬虎刁难,实乃道长有命:她乃清修之人,不宜与俗世太多纠缠,所以不方便与杨君相见。”
杨守文听闻,顿时呆愣住了。
他看着敬虎,感觉有些懵……
清修之人,不宜与俗世太多纠缠?不方便与我相见?
杨守文脱口而出道:“裹儿又想耍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