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倩一噎,怪异地打量了云浅月两眼,又看了看容景,抬眼望天片刻,看向监斩席,见夜轻染和老皇帝似乎在争辩着什么,她皱眉,“夜轻染在干嘛?”
云浅月也看向监斩席,想着夜轻染对她真好,她对叶倩道:“你可不准三心二意,夜轻染多好,要不是早知道她喜欢你,我就喜欢他了。”
叶倩一愣,容景眸光绽出一丝幽深。
“你……你不会是以为……你……”叶倩愣了片刻后忽然用手指着云浅月,结巴了半响,见夜轻染飞身向这处而来,她大声道:“谁说……”
“叶公主,时辰到了!”容景忽然开口,声音清淡。
叶倩猛地转头看向容景,容景眸光浅浅淡淡,她将要说的话吞了回去,艰难地噤了声。
“怎么了?”云浅月感觉气氛不太对。
“没什么!”叶倩没好气地瞪了云浅月一眼。
云浅月皱眉,想说什么,此时夜轻染已经飘身而落,只能住了口。
“小丫头,我刚和皇伯伯说了,你身体不适,不能放血。皇伯伯同意了,让你回府休息,今日这个作法施咒就算了,改日再进行。”夜轻染对云浅月道。
云浅月没想到老皇帝真同意了,不知道是信了夜轻染的话还是因为被夜轻染闹了一通他无奈只能作罢,但总归听夜轻染这话是答应了。她不急着表态,看向叶倩。
“什么?你居然说要改日再进行?你知道为了这个我今日可是准备了一整个早上,你说改日就改日?她怎么就身体不适了?我看她好得很!别人都不操心,你是吃饱了撑的瞎操心!”叶倩闻言劈头盖脸就对夜轻染一顿臭骂。
夜轻染被叶倩骂得一愣。
“她如今脸上不就粉多一些吗?你仔细看看,你不是也会些医术吗?你过来给她号号脉,她明明就好得狠。”叶倩一把拉住云浅月推到夜轻染面前,气怒地道。
云浅月被叶倩推得一个趔趄,向夜轻染倒去。
“你这个女人什么疯?她明明就被你夺了被子受了寒气,如今连站都站不稳,你对我吼什么?你看看她的脸,不扑粉也白的不像话!不是身体不适是什么?”夜轻染一惊,连忙扶住云浅月,对叶倩大怒,话落,更是气怒地用袖子在云浅月的脸上蹭了蹭,他动作太快,让云浅月想躲避也躲避不及,脸上的粉被夜轻染蹭掉了大半,露出她的脸。
叶倩看到云浅月的脸白得不像话,她皱眉,恼怒的声音小了些,“她脸白一些算什么?你没号脉给她吗?也许她是装的。”
云浅月想着你们这么闹起来,我的脸不白才怪,想红的像桃花也红不起来了。
“你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我们走。”夜轻染拉着云浅月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她身体根本没什么不适。你别整日里犯傻,你可知道她根本就喜欢……”叶倩来了劲,拦住夜轻染。
“叶公主,说话要注意分寸!”容景打断叶倩的话,淡淡的声音微凉。
叶倩话音一顿,看向容景,须臾,转头又看夜轻染,见他紧紧拉着云浅月,一副护卫的架势,她恨铁不成钢地道:“是你要拧着我给你的小丫头追查背后凶手的,如今你将我叶倩当做什么?我辛辛苦苦准备了半天,你说算了就算了?”
夜轻染抿唇不语。
“告诉你,不可能!”叶倩怒吼了一句。
“怎么就不可能?难道你看着她血尽而亡?”夜轻染也恼了,伸手按在云浅月脉搏上,停顿了片刻后,将云浅月推给叶倩,怒道:“你怎么知道她还能放血?你看看她的身体到底虚弱不虚弱?她再刮一阵风就要倒了!”
叶倩见夜轻染言之凿凿,皱着眉头疑惑地将手按在云浅月脉搏上。
云浅月心里苦笑。这两个人,打架跟火炮似的,她一个也惹不起……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虚成这样?”叶倩看向夜轻染。
夜轻染怒瞪着叶倩,“这回你知道了吧?你觉得她还能放血?是用她的血追查背后凶手重要还是她重要?一堆死人和一个早晚被追查到会死的人而已,搭上云王府唯一嫡女的一条命,哪个划算?若是她出了事情,这个责任你担负的起吗?南疆王担负的起吗?”
叶倩本来一腔怒气顿时没了脾气,在夜轻染的怒吼下呐呐无言,她转头看向容景,“她……她怎么会这样?”
容景沉默不语,容色淡淡。
叶倩收回视线,皱眉看着云浅月,“你不是活蹦乱跳的吗?而且从昨日见你到今日见你我明明看着你很精神啊,如今怎么是这副样子?”
云浅月想着从那日灵台寺她中了催情引和容景一起困在地下佛堂九死一生功力尽失之后,身体消耗太大,几乎亏损了身体大半精气,后来回府后又被赶去容景的藏书阁,没日没夜看那些书,没休息,后来又遭遇刺杀,失血过多,没养过来又来了葵水……这一番下来,就算她身体壮得像牛一样也会吃不消,更何况这个身体的体质本身就弱,如今身体虚弱不堪很正常,但也没有夜轻染说的一阵风就刮倒,她自己按向自己的脉搏,手刚放在上面,心里惊异,她脉象怎么会如此虚弱?跟没有似的……她转头去看容景。
容景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对她挑了挑眉。
云浅月忽然想起早上的那碗鸡汤,当时她觉得鸡汤太过鲜美,看来是放了别的料。大约就是致使人虚弱不堪的药了。难道他早就料到她今日会来这里放血了?她有些无语,未卜先知,走一步看十步,说的就是这个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