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寒坐着的身子腾地站起,也喊了一声,“皇上!”
老皇帝对大殿中众人的动态不见不问,转眼间来到了云浅月近前,宝剑刺向她胸口。
容景抬起眼皮极淡地看了老皇子一眼,并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云浅月伸出两指轻轻夹住了老皇帝的宝剑,对他一笑,有些顽皮,“皇上姑父,您这把是尚方宝剑吗?”
老皇帝满面怒意,“云浅月,今日朕不杀你,你当真无法无天以为朕治不了你了!”
“皇上姑父,您果真是老了!我可不想毁了您这把剑,您还是收回去的好,否则您的一世英名毁在了我手里,可不是明智之举。”云浅月佯装一叹,提醒道:“您可别忘了今日是您寿宴大喜,各国的使者和各地的藩王以及满朝的文武百官都看着呢!”
“你这等逆女,是天圣之祸。朕今日非要处置了你不可!”老皇帝怒极,什么也听不进去,他这几年最忌讳的就是两点,一个是有人说他昏君,一个就是有人说他老,如今云浅月不止将这两点都说了,他焉能不怒?手下用力,宝剑却是在云浅月胸前一寸,被她的手轻轻拿住,一寸也推不进,他怒火攻心,“来人!将云王府给朕包围,里面所有人一律杀无赦,一个也不准放过!”
众人闻言齐齐一惊,大殿内静不可闻,无人应声。
“夜轻染!你去!”老皇帝对夜轻染指派。
夜轻染面色微微一变,起身跪在地上,“皇伯伯息怒,刚刚的那个曲子的确极美,称不上是淫词艳曲。臣虽然如今讨厌云浅月,但也觉得您对她大怒要处置不公平。”
“夜轻染,你敢抗旨?”老皇帝凌厉地看着夜轻染。
夜轻染跪在地上沉默不语。
“夜天逸,你去!”老皇帝转向夜天逸。
夜天逸也缓缓跪在地上,清声道:“父皇息怒,儿臣也觉得这曲子不算淫词艳曲。”
“你也敢抗旨不成?”老皇帝质问夜天逸。
夜天逸同样沉默。
“夜天煜,你去!”老皇帝转向夜天煜,见他脸色一白,他狠戾地道:“你若是不去,朕现在就杀了你这个不孝子孙。”
夜天煜“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父皇……”
“来人!将四皇子拖出去杀了!”老皇帝怒喝一声。
外面有士兵冲了进来,架住夜天煜。夜天煜脸色煞白,他心中清楚老皇帝虽然气急,但没失去理智。夜轻染是德亲王府的人,夜天逸是他认定的继承人,这两个人他不会强硬逼迫,他是拿准了他来做弃子威慑了,心中升起一股怒意,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任士兵拖走。
老皇帝显然没料到连夜天煜也不听话了,握着剑的手有些哆嗦。
云浅月见夜天煜被拉走,皱了皱眉,袖中的红颜锦飞出,顷刻间打开了架住夜天煜的两名士兵,与此同时,她催动功力,老皇帝的宝剑从她手握住的地方忽然融化。
老皇帝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大殿内众人都惊骇得一动不动。
眼看着削铁如泥的宝剑一寸寸化成灰。老皇帝怒极,他始终觉得是他不杀云浅月而已,若是他要杀云浅月,就不信凭他一国天子杀不了她?没想到她真敢强硬地反抗。可是今日终于明白了,她的骨头硬得很,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她真的会反抗,哪怕反过来杀了他,她也许都能做得出来。他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云浅月冷漠地看着他,真气蔓延至剑柄处,宝剑转眼间剩下一截剑柄。老皇帝承受不住真气来到剑柄处的冲击松了手,剑柄“咣当”一声落在了地面金砖上,他后退了一步。
大殿内除了少数几人外,其余人已经化成了雕像。
“皇上姑父,您开玩笑也不能这么开,是一曲琴音您没听够,还想亲自试试我的武功吗?如今您可是试了,觉得我够不够格要那把碎雪?据说碎雪是三大名剑之一,是武状元大会的头筹。可是如今夜轻染和容枫打了个平手。您不如将那把碎雪给我得了!”云浅月忽然笑眯眯地看着老皇帝,“您看,我的武功也不差是不是?我就少了一把好剑而已。”
众人闻言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人人都知道老皇帝今日是动了真格要杀云浅月,没想到她毁了剑之后来了这么一个乾坤扭转,将其当成开玩笑,居然还讨要碎雪。
大殿内在这一刻静得连针落地都听得见。
老皇帝忽然大笑起来,怒意退去,笑声极大,震得众人心尖都颤了颤。须臾,他收了笑意,对文莱吩咐,“文莱,将那把碎雪拿来赐给月丫头!”
“是!”文莱显然也惊得够呛,闻言连忙应声。
“让众位爱卿受惊了!朕不过和月丫头开了个玩笑而已!”老皇帝就着云浅月给的台阶下了,转身大踏步坐回位,对面色苍白的皇后笑道:“皇后,让你也受惊了!朕觉得这月丫头太过嚣张,开玩笑而已,《凤求凰》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