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嗯”了一声,趴在他身上不起来,贪婪地吸取熟悉的味道,无论时光如何流失,无论两人转世轮回各自换了一番容貌,无论再相见各自的身份天涯海角沧海桑田,但两个人相似的气息是不变的。她心中欢喜和感动交织,只想落泪。
“芸儿,哎,你……你别哭了!”玉子书五只手指都用上给云浅月抹泪,最后那眼泪不见少,反而还越抹越多,他再次无奈地叹息。
“一次哭够了算!”云浅月这么多年积压在心底的眼泪有多少她觉得自己都数不过来。维也纳上空的那一场爆炸她亲眼所见昏过去醒来没流泪,如今再次想来,那眼泪都被她和着血吞回了肚子里,如今才能爆出来。
“那就哭吧!”玉子书似乎能理解云浅月的心情,叹了口气提醒道:“我可是很金贵的,被你的眼泪淹了的话,可就不止让景世子赔我衣服这么简单了。听说荣王府紫竹院多得是宝贝……”
“你堂堂太子能没见过钱?”云浅月觉得这个人有将她眼泪收回去的本事。
“自然见过,而且还有很多钱,但为东海子民造福祉多增加钱财的事情我从来乐意为之,且不遗余力。”玉子书笑着道。
云浅月脸一黑,一把推开他,恨恨地道:“你这个人,好好的相见场面,不是应该抱头痛哭吗?你怎么就这么不配合?”
“我怕你哭废了的话,景世子来找我算账。”玉子书笑道。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但眼睛有些肿,往日里这么简单的动作如今做起来都有些困难,她才意识到的确不能哭了,再哭下去这双眼睛真废了,又掏出娟帕抹眼睛,懊恼地道:“不哭了,浪费感情。”
玉子书看着云浅月的模样轻笑。
云浅月用力睁了睁眼睛,被玉子书的笑脸晃了一下神,忽然背过身去,嘟囔道:“你长这幅容貌,真是没法夸了。”话落,她期期艾艾了两声,“怪不得接生婆将你当做公主,那个什么藩王的小王爷要娶你,这副容貌给了你这个男人身上,实在是造孽。”
“你知道?”玉子书一怔。
“是罗玉告诉我的。”云浅月转回身,对玉子书吐吐舌头,嘲笑道:“你真糗!”
“原来是他说的,我就说东海国的消息不会传入天圣,你怎么会知道呢?”玉子书笑了笑,点点头,一副往事不堪回的模样,“是挺糗。”
“东海国的消息虽然不会传入天圣,但是天圣的消息会传入东海吧?你难道就没怀疑过我也来了?就没想过找我?我的名声可是很大的。”云浅月看着玉子书,想着两个人不过是隔了一片东海而已,怎么就这么多年才相见呢。
“你的名声是很大,而且也传到了东海。几乎东海人人都知道天圣皇朝云王府有个浅月小姐。但是那浅月小姐……哎,与你以前性子实在相差太多,我哪里料到?”玉子书又是一叹,“况且我也真未曾想到你也……来了这里。”
“我从出生就背负着云王府女儿入宫为后的祖训,迫不得已,我只能伪装。这一伪装就是十年。老皇帝太精明,我那时候那么小,那么弱,只能靠伪装当武器,追在夜天倾屁股后面跑,让他以为我很想嫁给夜天倾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样子,他才能对我大意,我才能安然无恙地长大,才有时间充分准备,羽翼渐丰,等不伪装或者被他识破的时候,才能让他无可奈何。”提起老皇帝,云浅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云王府的祖训,只是没料到是你。芸儿,你这些年过得辛苦了。”玉子书眸中染上怜爱和心疼。
“到也不苦,总归是逗着老皇帝玩呗,将他耍得团团转,我就很开心。唯一不开心的就是有一个人总是惹我。对我若即若离,我不想看见他,他偏出现在我面前,等我想看见他的时候,他偏偏又避而不见。实在烦人。”云浅月道。
“那个人是景世子?”玉子书挑眉。
“嗯,除了他还能是谁?他七岁的时候遭了难,险险地被我救回一命。后来十年不出府,却还将我吃得死死的,就是一个坏人,以欺负我为乐,哪一日不欺负我了,就是见鬼了。”云浅月站得累了,伸手拉了玉子书坐在亭子内的石凳上。
“他若是哪天不欺负你了,你还不习惯。是不是?”玉子书含笑看着她。
云浅月哼了一声,笑道:“我犯贱呗!从来不知道自己就喜欢被人欺负。”
玉子书认真地道:“月儿,你很爱他。”
云浅月沉默了一下,看着玉子书的眼睛,认真地点头,“是,我很爱他。”
玉子书笑得温暖,“寻找到一个真心爱你,你也真心去爱的人不容易。既然你爱他,就要好好地去珍惜他,尽量不要让他伤心难过,他会幸福,你也会很幸福。”
云浅月见玉子书的眼睛里面只有满满的温暖,她眼中再次凝聚上水光,但这次没有让泪水流下来,而是笑着点头,很是豪气干云地道:“我要用生命去燃烧他。”
玉子书忽然转过头,闷笑出声,嘲笑道:“芸儿,你好不知羞。”
云浅月脸一红,“我做过不知羞的事情多了去了,以后你尽情笑话我。”
玉子书好笑地看着她,眸光有些飘忽,但很快就恢复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