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吩咐完二人之后,合上密函,想着不知道容景是否从墨阁的消息中现了这个。她在国安局数年,亲身经历了无数大案,每一件大案和大事的生最开始的时候都不是轰天震地,而是零星的那么一丝火苗,甚至算不上是火苗,就那样悄无声息地生了,可是当火苗蔓延,借一阵东风,事成的话,就是燎原大火,扑都扑不灭。就像是八七年那一次东北大小兴安岭那一场大火一样,开始是零星小点火苗,后来灼烧了千里,土地二十年没有生机。
凌莲离开后不久,云王爷便跟着来了浅月阁。
他进了房间,便看到云浅月一脸凝重,她的面前摆了二三十本红阁的密函,他眸光扫了一眼那些密函,抬步走了过来,问道:“有重要的事情?”
“您看看这个。”云浅月将密函递给云王爷,伸手指了指上面的那一则小消息。
云王爷接过密函,低头看了一眼,面色也微微染上凝重。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云浅月看着云王爷,“爹,我觉得这样的事情不能当做小事儿来看,多少大事儿生的最初都是星星点点的火苗,甚至悄无声息不引人注意。但一旦不及时制止,后果便不堪设想。这里是凤凰关的天水崖,不得不防。”
“你说得对。”云王爷颔,“这不一定是一件小事,我这便回去飞鸽传书告知睿儿和你娘,凤凰关万一出事,那么不仅仅是南梁的天险不保,还有凤凰关的上万百姓。”
“我已经吩咐华笙派红阁的人前去天水崖查探了,但我觉得的确还是有必要告诉哥哥和娘亲,毕竟是南梁的关卡,这件小事儿若真不是一件小事儿的话,那么凤凰关的总兵也是有问题,不能用了。”云浅月道。
“凤凰关总兵是南梁王上器重的重臣,自小就追随在南梁王身边,后来皇上登基,便将他派遣镇守凤凰关。为人虽然不是多么磊落正直,但对南梁王忠心耿耿。这一点爹可以担保。十五年前若不是他,爹爹也许就回不来天圣了,当年他将他的半数功力都输送给了我,才保住了我被震伤五脏六腑的脉息。”云王爷回忆起当年,不免升起一番感叹。
云浅月蹙眉,“难保这么多年,人心不会变。”
“当年他的命是南梁王上救的,他是孤儿,自此便跟随王上。有一种人即便全天下人都变,他也不会变。凤凰关总兵就是这样一种人。”云王爷道。
“难道是我多心了?”云浅月听云王爷这样说,也不由怀疑是否自己小题大做了。他相信他爹爹看人的眼光,这可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
“也许不是。”云王爷摇摇头,“凤凰关靠的不止是一个总兵。”
“对!”云浅月点头,“除了总兵外,还有无数他之下的下属官员,不得不妨。”
“嗯!尤其如今是多事之秋,天下各地局势都在进行拉锯战的阶段,但总有一个突破口,凤凰关是南梁和天圣衔接处,这个若真成突破口的话,那么对于南梁,可不容乐观。”云王爷道。
“何止不容乐观?大水一旦开闸,那么如今正值秋收,凤凰关千顷良田,万户人家,便全部会毁于一旦,这可是生灵大事。而且难保水患不会波及除了凤凰关外的其它州县。天水崖的蓄水经年累月,量可不小。”云浅月道。
“爹爹这就回去传书,红阁一旦传来消息,立即知会我。”云王爷站起身,云浅月点头,他疾步走出了房间,片刻便离开了浅月阁。
云浅月将面前的密函收起。
百年前天圣大一统,各方小国年年纳贡,岁岁称臣,南梁、南疆、西延等地归纳入天圣版图。但这只是形式上的,小国虽然称臣,但没有达到文化上和思想上的同化和合流。这也与上位者有关。天圣始祖皇帝一人至尊天下,铁血手腕治理下,天圣子民对其它小国子民看不上,私心里觉得身份比附属国高上那么一层。也就造成了百年后的今天,小国渐强,脱离大国之势。以至于甚至不再纳贡称臣,独立于外。这样威胁了天圣天威,自然不会任其坐大。尤其是南梁。这次蓝家之事,南凌睿可谓大获全胜,南梁又得了风家、楚家、红阁相助,天圣自然感觉到了威胁,所以,要对凤凰关动手也不是不可能。
她虽然是天圣子民,但是和南梁早已经脱不开关系。她的哥哥是南梁太子,娘亲是南梁公主,父亲十五年前为保南梁凤凰关落下旧疾,而天圣内部又对云王府有铲除之心,等等原由下,她自然不能对凤凰关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