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有多少次机会可以杀她,却不杀,还不是因为她有一张酷似你心中那个人的容貌?您如何说没影响到您?后来她威胁您了,您下狠心想杀了,她却羽翼丰满,能耐大了,您杀不了了。”夜天逸平静地道。
老皇帝一时哑口无言。
夜天逸也不再说话。
不多时,文莱匆匆走进来,“秉皇上,那副画像当时您就看了一眼,陆公公自己收起来了,后来他被您乱棍打死后,他的遗物也烧了,如今没有了!”
老皇帝皱眉,吩咐道:“出去找,找一副那娇娇的画像来!”
“不必了,你去孝亲王府将冷小王爷请进宫,冷小王爷是娇娇的入幕之宾,相熟甚久,还有什么人比他对娇娇更为熟悉的?”夜天逸阻止住文莱。
文莱看向老皇帝。
“就照七皇子说的办吧!”老皇帝满意文莱,即便如今他卧床不能动,全部朝务都交给了他这个等着接班的儿子,但文莱还是凡事先问过他,再听取夜天逸的。
文莱应声立即走了下去。
一个时辰后,冷邵卓被传旨入宫。进了圣阳殿,夜天逸将手中的画像递给他,他疑惑地接过,看了一眼,惊呼,“娇娇?”
夜天逸嘴角微微勾起,笑道:“染小王爷看清楚了,他是你认识的那个娇娇吗?”
冷邵卓闻言又仔细地看了一眼,摇摇头,“似是而非!”
“好一个似是而非!”老皇帝冷哼一声。
冷邵卓手一颤,看着老皇帝,“皇上,娇娇早已经死了……这……”
“冷小王爷,娇娇并没有在火烧望春楼那日被烧死,而是被月儿救了。”夜天逸看着冷邵卓,见他一怔,他笑道:“你大约想不到,的确是被她给救了,你稍后出宫,可以去云王府问问她,想必她如今对你应该是知无不言。”
冷邵卓惊异地看着夜天逸,没从他脸上看出丝毫虚言,他垂下头,低声道:“娇娇是女子,这个人是男子,大约是与她有什么关系的人吧?也许没什么关系,只是相像而已,天底下容貌相像的人也不是没有。”
“天底下容貌相像的人的确不是没有,但如此相像的人,还是不多。”夜天逸笑得意味幽深,“尤其是这个人是西延太子。”
冷邵卓不敢置信地看着画像。
“这就是前几日流落民间如今回到西延国的西延太子。”夜天逸给冷邵卓解惑,“冷小王爷,你确定你熟识的望春楼娇娇是女子吗?你与她真有过肌肤相亲?”
冷邵卓抓着画像的手一抖,并没回答。
夜天逸似乎也不需要他回答,摆摆手,“冷小王爷这就拿着这副画像去云王府吧!想必她能给你解惑。”
冷邵卓抬起头看向夜天逸,他已经转身走向玉案,玉案上摆着一堆奏折。他看向老皇帝,老皇帝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的大手也对他挥了挥,“去吧!你顺便也帮朕问问,朕也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她救的娇娇怎么成了西延太子了?看看是否朕要治她个知而不报,通敌卖国的罪。”
冷邵卓心里一震,脸色白,但他毕竟还是不比以前了,勉强镇定地垂,恭敬地道:“是,臣这就去云王府。”话落,他抓紧手中的画像,倒退着身子出了圣阳殿。
出了圣阳殿走了一段路,冷邵卓身子忽然一软,坐在了地上。
那日他知道弟弟不在孝亲王府,冒着雨去了浅月阁,当时云浅月的房间内一片和乐融融,欢声笑语传出了浅月阁,后来他进去,里面的仆人都走出来,只有一个人在落下的帷幔内,那帷幔虽然厚重,有两层,但也是轻纱如烟,薄得很,他依稀看到了里面人的轮廓。俊美绝伦,倾国倾城,正是如今这画中人的轮廓。后来夜轻染和六公主先后对他说了孝亲王府的三公子是浅月阁的贵宾,他辗转反侧了一夜之后,去浅月阁找她询问,她对他说那一日在帘账内的人就是孝亲王府的三公子。
那么如今也就是说孝亲王府的三公子居然成了西延国的太子?
他不敢想象……
“冷邵卓,地上有花?”熟悉的声音忽然从冷邵卓头顶上响起,他面前罩下一抹暗影。
冷邵卓一惊,猛地抬头,见夜轻染站在他面前,正盯着他手里本来被他出了圣阳殿时卷好,如今又散开了的画像看,一张俊颜变幻莫测,凤眸深邃。他定了定神,将脸上的神色隐去,缓缓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将画卷慢慢卷起,平静地道:“地上没有花,但我走得累了?谁规定就不能坐在地上歇上一歇?”
“呵……大彻大悟之后不但本事长了,这嘴皮子上的功夫也长了。”夜轻染挑了挑眉,眸光略过他手中的画像,笑道:“哪里来的倾国倾城的美人?冷邵卓,你不会是不好女色,好男风了吧?”
冷邵卓脸色一沉,“染小王爷,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手里拿着的西延太子的画像。”
“去找小丫头?”夜轻染话音一转,含笑询问。
冷邵卓不答话,抬步就走。
“等等我,我也与你一同去。从夜天煜那小子的生辰之日我保了隐主得罪了她,心里不好受了这么些天,这一晃又有二十多日没见到她了,想得紧。”夜轻染勾住冷邵卓的肩膀,没骨头一般地借着他身体的力量向前走。
冷邵卓用力去甩开夜轻染,奈何他没武功,力气比不过他,转头怒道:“夜轻染,我与你不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