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对她低声道:“刚刚你已经动用了一回灵力,如今就算了。天命之事,神之说,向来是有既定缘路。得此,则失彼,得彼,则失此。你今日看了夜轻染的命数,他也许不出片刻就会还回来看你的命数。世间的缘法,都是有因有果。我不愿意让别人看你的命数。”
云浅月好笑,“你讲得条条是道,怪不得能和灵隐论法。不出家可惜了!”
“我与佛无缘。”容景笑看着她,眸光沉溺,“只与你有缘。”
云浅月嗔了他一眼,“既然我们不看他们的命数,也不看自己的,这两盏神灯也不想要,我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走吧!”
容景颔,“好!”
云浅月拽着容景的手转身,向人群外走去。
“景世子,浅月小姐,你二人来此一遭,难道就这么走了?”孟婆婆见二人离开,忽然站起身。
容景停住脚步,缓缓回身,淡淡一笑,“容景其心,装不下天下苍生,装的独独一个云浅月而已。问命的话,亵渎了神灯。”
“我一个女人,最大的所求,不过是相夫教子。相的那个夫是容景,教的子也只是他的孩子。心里更是装不下天下苍生,独独一个他而已。这天命真是不必问,的确亵渎神灯。”云浅月也道。
二人话落,齐齐转身离去。
“景世子、浅月小姐留步!”孟婆婆忽然飞身下了高台,拦在了二人面前。她的身形奇快,若不是白苍苍,从她行止上,还真看不出是一个老婆婆。
容景和云浅月被迫停住脚步。
“两千年前,云少主心里也只装了一个蓝雪公主,但他通天咒大成,博爱万物。退一步,天下盛世繁华安平了千年才有变数,这是大爱。荣王府数百年来为苍生百姓积福祉,天下百姓有目共睹,荣王百年前仁念之心感天动地,后世子孙均有善缘,仁善天下黎民。景世子掌管荣王府后,黎民百姓更是得了不知多少庇护,金银赈灾多不胜枚举。我虽然是一介老婆子,但也听多了关于景世子的好。如今你既然来了,你心里装着一个女人又如何?你的仁善之心足以问天安命。”孟婆婆道。
容景微微一笑,“天命之说,贵在心缘。容景无心缘,只有善念不足。况且我的善念也是有限,若关乎云浅月之事,她为先,天下为后。所以,今日便算了吧!孟婆婆也说了,强求不得。”
孟婆婆闻言一时语噎。
容景拉着云浅月绕过她。
孟婆婆再度拦住二人,看向云浅月道:“浅月小姐,你与神灯有缘。景世子言之有理,可以不上去,但你不行。我老婆子为神灯宿主,今年大限将至,即将作古,神灯会寻新宿主,也许你就是下一个宿主。最合适之人。”
云浅月摇头,对孟婆婆道:“我无心要那两盏灯。”
“天下多少人想求这两盏神灯求而不得。浅月小姐,你因何缘由不想要?”孟婆婆问。
“我对这等神通问命之事生来不感冒。”云浅月道。
“这两盏神灯可是上古云族神物。浅月小姐,你体内既然有神灯内的灵气,它在你手中对你百利而无一害。”孟婆婆低声道,“若它落在有心人的手中的话,恐怕会成为害事儿。”
云浅月心思一动。
“你不想要,这万千人海里想要它的人怕是不是一人两人。如今台上的染小王爷,他在收服神灯。”孟婆婆道。
云浅月眼睛眯了眯。
“你现在上去,染小王爷没有你能与神灯能通灵,神灯就是你的。”孟婆婆道。
云浅月看向台上,浓雾已经从夜轻染身上扩散开,将两盏鸳鸯灯包卷。肉眼看不见夜轻染有什么动作,但她体内的灵气隐隐流动,可以感受到高台上神灯出的抵抗气息,可见孟婆婆说得对,夜轻染在趁机收服神灯。他此举也情有可原,他德亲王府一心一意为天圣江山,自然不可能让这等神器落入旁人之手。
“浅月小姐,你再耽搁下去,神灯就是染小王爷的了。”孟婆婆催促云浅月。
云浅月笑了笑,无所谓地道:“他既然想要,那就给他吧!”话落,拉着容景绕开孟婆婆。
孟婆婆愣愣地看着云浅月,似乎从来没有想过神灯竟然有人不想要的。但这个人是云浅月,一直与寻常女子不一样的云浅月,到也不意外。她见二人真是无心,便不再拦阻,看着二人离去。
就在二人即将走出人群之际,浓雾中忽然破出一道火光,直直向二人追来,火光如一道长龙,顷刻间就到了二人面前,瞬间将二人包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