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这么验。这是侮辱帝尊。”夜轻暖摇头。
“开膛破肚,是在外面没有任何迹象的情形下,才不得已的作为。还死者真相,告慰在天之灵,这是让死者瞑目,生者也安心的事情。怎么能是侮辱?”云浅月清冷地看着夜轻暖浑身颤抖的模样,淡淡道:“开膛破肚的事情你的哥哥,如今的皇帝,曾经的染小王爷也做过。我只有这一个办法,若是夜小郡主阻拦,那么我自然是不必验了。这等事情,我也不想脏了眼睛和手,毕竟死人肚子里也没什么好看的。”
夜轻暖白着脸看着她,似乎从来不认识一般。
群臣也是又惊又骇,去年署日里,景世子和浅月小姐被一百名隐卫死士暗杀,据说浅月小姐给那尸开膛破肚,当时身为皇上的染小王爷眼睛遭了罪大怒之下将群臣都叫了去观看。满朝文武,尽数一半的官员都吐了个稀里哗啦,有些人甚至还病了好几日,月余见到饭还想吐。那件事情太记忆犹新,除了后来科考被选进朝中的清流官员没经历过那件事情,当时在朝的这里尽一多半都经历过,如今旧事重来,还是给两位帝师开膛破肚,一时间只觉得胃里反酸,强忍住才不让胃里的东西滚出来。
“不行,的确不能这么做!”德亲王也是又惊又怒,“这是帝师。”
孝亲王也骇得连声道:“景世子妃,的确不能这么做,帝师是何等尊贵,怎么能……死后还开膛破肚呢?这是对死者大不敬啊。”
“帝师一生为我天圣京城培育帝王和皇室暗人子嗣,的确不能啊!”有一个老臣也道。
“的确不能!这样的事情不能做。”有几位老大臣也白着脸同样颤抖着连声附和。
云浅月摊摊手,“不做更好,那另请高明吧!”
“开膛!”夜轻染沉声开口。
“皇上不可!”德亲王为,“噗通”几声重响,几位老臣都沉痛地跪在了地上。
“夜氏帝师一生为国,数代忠心,如今两位帝师年逾古稀,白苍苍,如何在他们被人陷害之后还对其身体利器加身?这是大罪。”德亲王沉痛地道。
“那德亲王以为如何?”夜轻染沉声问。
“自然不能动匕,更不能开膛验尸。”德亲王做好了拼死阻拦的准备。皇上是他的儿子,但是他如今是皇上,不能大不敬,也只有一死。
“那德亲王想办法吧!连景世子从外表都看不出帝师被如何所害,天下间还有何人能看出?”夜轻染冷沉地道:“总之这里的所有人,朕是看不出,安王也看不出,钦天监看不出,皇室里培养的暗人仵作也看不出。试问,还去哪里找人,能够看出?”
德亲王顿时一噎,没了声。
“今次帝师被杀,主要是当先明白真相,朕相信两位帝师也不想死不瞑目,查找真相才能真正告慰亡灵,以安死者之魂魄。”夜轻染又道:“德亲王和众位爱卿若是一心阻拦的话,那你们将两位帝师的尸体带走吧!朕看你们如何能找到能人,给出个交代。”
这回不止德亲王没了声,孝亲王和跪在地上的几位朝中老一辈大臣也都没了声。
“可是……可是哥哥,他们是帝师啊……”夜轻暖忍不住流下泪来,哭道:“他们是帝师啊,难道就只有这一种办法了吗?”
夜轻染沉默不语。
“而且云姐姐也说了,她说验尸结果也不一定有结果,万一真没有结果呢?那岂不是白开膛辱了帝师尸体?”夜轻暖哽咽地道:“景哥哥也说了,天下智者能人多得是?我们可以贴皇榜,可以招揽人,可以等着有人来给两位帝师验身,验明死因啊,不一定……不一定非要开膛破肚的。”
“如今春日将暖,尸体放不长。”一直没开口的夜天逸此时道。
“冰库里有冰,可以用冰镇着。”夜轻暖道。
“用冰镇着能镇多久?”夜天逸冷静地道:“十日,二十日,还是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半年一年,或者两年?皇上看不出,景世子看不出,这天下间若是贴皇榜也无人来看,或者看不出呢?就一直就样下去?”
夜轻暖一边摇头一边道:“不会的,一定有别的办法。”
“凶手还是尽快查尽快了结。帝师是夜氏的神话,即便有能人,也等不了那么久。况且人人都知道天圣京城云王府有个景世子,他都看不出来,还有多少人敢来?奇人异士大都早已经不理俗世,即便能来者,也是微乎其微,一拖再拖,只会让帝师永远沉冤,不得昭雪。”夜天逸沉声道:“京城连番动乱,皇上遇刺,景世子遇刺,帝师被杀,三件大事之后,你以为如今的百姓不恐慌,难道还能太平度日?目前的京城和天下,早已经不堪重负。比起来朝野动荡,百姓难安,帝师不得昭雪,你认为开膛破肚还是了不得的大事儿?”
夜轻暖后退了一步,眼泪汹涌,“可是两位帝师教导之恩,我……我不忍心啊!”
“不忍心就退后别看。”夜轻染沉声道:“不敢看的人都别看,敢看的人就仔细地看着。看看帝师到底是怎么死的。”话落,他对云浅月道:“开膛!”
“确定?”云浅月扬眉。
“朕下旨,再有阻拦者,杀无赦!”夜轻染扫了群臣一眼,冷声道。
几位老臣一哆嗦,德亲王自然也是睿智之人,被夜天逸一番话说得也没了赴死的主张。众人再无人应声,不再阻拦。
云浅月手起刀落,极为痛快地划开了帝师的身体,两具尸体,顷刻间被她开膛破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