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再说话,轻轻翻动土,即便不能动用武功,即便养伤期间,但活动活动手脚总是有益处,看起来不紧不慢,但不过两个时辰,便将院子翻新了一半。
“姐姐和姐夫这是做什么?难道想开了?不当这荣王府的世子和世子妃了?改做农夫了?”玉子夕的声音传来。
云浅月抬头看去,见他正从紫竹林走出,一身华丽锦袍,俊美绝伦,风姿秀逸,脚步轻快,脸上挂着春风细雨般的笑,显然心情极好,她挑了挑眉,“伤好了?”
“好了!那么点儿小伤能奈何得了我?”玉子夕来到近前,上下打量二人一眼,揶揄地道:“姐姐和姐夫杀了帝师,开膛破肚,又烧了灵堂,让帝师化成了灰,如今这是在做归隐山林的准备了?”
容景看了他一眼,“归隐山林也没什么不好。”
玉子夕闻言笑得更欢了,一撩衣摆,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姐夫有心归隐山林,如今怕是都由不得你了。你还什么没干过?就怕将夜轻染家的祖坟刨了,他能放过你?”话落,他扫了扫云浅月,“能放过姐姐?”
云浅月看着他幸灾乐祸的模样,瞪了他一眼,“如今你得了二十个美人,什么时候回东海?”
“我不回去不正好?夜轻染巴不得我在天圣待着呢!也好随时准备控制我,牵制东海。”玉子夕懒洋洋笑眯眯地道,“我觉得天圣实在太好,每日都上演好戏,不看太亏了,所以,我准备长住。也看看姐夫和姐姐这一院子的牡丹花什么时候能开。”
云浅月哼了一声。
“华叔叔来了,你知道不知道?”玉子夕忽然道。
云浅月一怔,算算日子还差些,不过他赶些的话,也该到了,问道:“你见了他了?”
玉子夕撇撇嘴,“来了之后我就看到一个影,然后就和姑姑两个人关进了房里,鬼都知道在做什么。哎呀呀,数月不见,思之如狂啊!”
云浅月好笑,“你那二十个美人怎么处理?”
玉子夕闻言笑成了一朵花,“这还要多谢姐夫慷慨相赠,这二十个美人,每个人都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吹拉弹唱,小曲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姐夫不懂享受,真是可惜。”
容景看了他一眼,“你若不够的话,我再送你些?”
“好啊!”玉子夕脸上的花开得更艳了,“不知道姐夫还哪里有金屋藏娇啊?”
“若是放出风声,说二皇子想在天圣选一名皇子妃的话,京中女子,怕是无不趋之若笃。”容景慢悠悠地道。
玉子夕眨眨眼睛,“那若是我放出风声,说姐夫突然醒悟,不喜姐姐了,想要选一位侧妃的话?那岂不是荣王府门口转眼就能门庭若市了?”
容景挑眉。
云浅月忽然一把将镐头扔给玉子夕,“剩下这半片院子都交给你来松土。”
玉子夕立即躲开,镐头砸在地上,他摇头,“本皇子的手是摸美人的,怎么能做这个?”
云浅月恶狠狠地看着他,“不做的话,带上你的美人,立即给我回东海。”话落,她伸手拉上容景,向书房走去。
“喂,你这女人过河拆桥。”玉子夕姐姐也不喊了。
云浅月不理他。
容景偏头看着她,笑问,“去书房做什么?”
“看地形图。”云浅月偏头对他一笑,“夜轻染如今葬了帝师,之后便没什么事情了,与其让他回头来找我们的麻烦,不如我们先下手,给他找找麻烦。”
“嗯?”容景扬眉。
“夜轻染如今也得到西南知州府被拿下的消息了吧?”云浅月缓缓地道:“西南千里,小小的西南城还是太小了,这火既然有成燎原之势,我们何不助它一把东风?既然要乱,就让它乱的大一些。”
容景含笑,“不等了?”
“李琦一万人对于天圣泱泱大国来说也不过是脚底下一缕小火苗,何况不是正规军队,难民组成,不堪大才。正因为夜轻染想保西南城,所以不想强制杀伐,才没令隐卫铁血手腕铲除,而是派苍亭前去安抚收复,若是苍亭沿途被拦阻,收复不来呢?以防火苗成燎原之势,那么就只有一道诏令压下,夜轻暖在南方的夜氏隐卫顷刻间就能复了西南城,将这缕小火苗掐灭,这样的话,还有什么意思?”云浅月伸手,零星的雨星落在她手上,她将白嫩的手递给容景,“你看,这么小的雨,落在手上都没有感觉,又怎么能阻止得了干油烈火?”
容景笑了笑,“那你说怎么做?”
云浅月狡黠地道:“正如你说的,如今西南各个城池必定都十分有意思,西南的百姓也定然很有意思。我们何不让这把火彻底烧起来?将那些暗中观望的手都让他们伸出来,处处点燃星星之火,烧遍整个西南千里,才有看头。”
容景勾了勾嘴角,“这样的话,夜氏帝师,将万劫不复。”
云浅月笑着点头,声音冷冽,“对,就是让他们万劫不复,说的好听,真武大帝召唤,升登极乐,天神收骨,庇护天圣,哼,我就要让天下百姓看看,他们是如何庇护这天圣的,他们刚刚身死,天圣的大片河山就烧起了战火。到底是天运祥照,还是将要祸国,死也不让他们安生。这祸起萧墙,千古骂名,他们不背也得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