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血味,将她带下去洗洗。”上官茗玥看了绿枝一眼,指着云浅月摆摆手。
绿枝踱步走过来,带起云浅月,走了下去。
上官茗玥重新躺回床上,轻轻翘着腿晃荡,俊美绝伦的脸上神色莫测,看不出情绪。
云浅月醒来时,正躺在水池里,一双手正帮她洗身子,她顺着那只手看到了绿枝的脸,她眯了眯眼睛,并没有做什么,而是静静地看着她。
绿枝现云浅月醒来,手一顿,对上了她的眼睛。
云浅月眼中平静无波,绿枝眼睛蒙了一层灰色,两两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片刻后,云浅月闭上眼睛,对她冷声道:“下去!”
绿枝撤回手,直起身,一言不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房间,水池中,只云浅月一人。她闭上眼睛,只觉得四肢百骸如上了枷锁断了筋骨一般,连抬手的力气也无。
水流温暖,吞噬她的皮肤。往日落在水中,觉得清爽舒适,今日却觉得如千万刀剑,似乎能透过皮肤割裂她的心。
眼睛又渐渐模糊,连水波的纹路也看不清。
“瞧你那点儿出息,眼泪如此不值钱吗?既然醒了,就赶紧出来。”上官茗玥的声音忽然在云浅月耳边响起。
云浅月猛地睁开眼睛,房间内水雾缭绕,除了她外,空无一人。她模糊的眼帘同时清晰起来,冷冷地反驳,“我就是没出息,又怎么样?有本事你将我送回凤凰关。”
“小丫头,你别傻了,我将你送回凤凰关你认为就管用?如今凤凰关多少女人,他的身边早没了你的位置。如今天下人人都知道你和他和离,再无关系。回去的话,莫要自取其辱。”上官茗玥嗤了一声。
“我们没有和离。”云浅月听到这两个字,气血上涌,愤怒难以压制。
“就算我知道你们没有和离又怎样?以假乱真,如今天下人人都以为是真的和离。你住在帝寝殿,和我有了婚约,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你认为如今你离开回去凤凰关,还会如以前一样得到喜欢拥护?你确定你为了夜天逸的死和他和离不会被他手下那些人口水喷死?或者说,你确定你与我独处这些日子,同床共枕之后他还要你?”
云浅月心口瞬间如刀割一般,直抵心脏,生生地痛。
“况且你想想自己有什么好?哪里好到值得他爱你到看不见天下女子?而且你一直令他不省心,招惹这个,招惹那个,他恐怕早已经疲惫了吧?另外你为了救玉子书,不惜以身替换,他就算和玉太子相交再好,也不想自己的女人为了救他而拿自己涉险吧!我扔出和离书,他并未向天下人澄清不是你所书,任天下人误会,人人当了真,你说他是不是放弃你了,不要你了?”上官茗玥的声音隔着墙传来,分外清晰。
云浅月手攥住了血痕,明明很痛,她却感觉不到痛了,淡淡的血迹染红了水面的水纹。
上官茗玥仿佛不知道云浅月波动的心绪,继续道:“容景是谁?你当了解他的骄傲和高傲,也该了解他的隐忍和手段。若是他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成的,若是他不想做的话,那么也无人能强迫。你想想,以此想来……他默许各地女子涌入凤凰关,默许天下传言,默许桃花纸贵,默许和离书,你说,他是不是放弃你了?”
“不可能!”云浅月腾地从水中站了起来。
“傻丫头,天下又有什么不可能的。谁给你的自信,让你如此的相信男人。尤其是容景那样的男人。”上官茗玥叹息一声,语气一改他往日的张狂,平静地陈述解析,“你可知道,有时候深情就是致命的利剑。他现在一呼百应,半壁江山在手,你一个不省心的女人而已,天下何处无无芳草,他得到过了你,这么长时间,也许腻了,又有了这么个机会,换个女人,坐拥三千粉黛,又有什么不可。”
云浅月身子忽然颤抖起来,那一瞬间,头脑眩晕,仿佛支撑不住她身体的力量。上官茗玥又说了一句什么,她再也听不清,身子一软,栽到了水里。
一股大力从墙壁透过来,轻轻地扶住了她栽倒的身子,软软地倒在水中。
鲜红的血在水面散开,染红了她周身。
一股大力撤去,上官茗玥的声音从墙壁另一端响起,吩咐道:“将她扶起来,送来帝寝殿。”
“是!”绿枝听命,重新走进来将云浅月扶出水里,给她穿戴妥当,带着她重新回到帝寝殿。
将她放在帝寝殿的床上,上官茗玥摆摆手,绿枝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