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允很没形象地在啃一只兔腿,头都没抬,好像有多馋一样,其实他是在借机掩饰自己想听老容头点评局势的渴望。他太清楚老容头了,想说的时候,老容头会主动透露许多事情,不想说的时候,怎么求他都没用。
既然是温琳开口了,他就索性由温琳去问,自己不去插嘴,也许老容头会对温琳多说几句。
忽然感觉脚上一麻,有人踩了他的左脚,向左边一扭头,见金一佳正冲他眨眼。关允就冲她扬了扬手中的兔腿,意思是好吃就多吃点,金一佳气得冲他一噘嘴,脚上又加了几分力气。
关允就感觉脚上由麻变疼,差点一咧嘴。他也知道金一佳现在不但对小妹的身份好奇加深,对老容头的来历也起了疑心。别说金一佳想知道老容头到底何许人也,他也想知道,只不过老容头对自己的身世和来历一直讳莫如深。
是人都有秘密,关允尊重老容头的隐私。
金一佳又气又恼又噘嘴的样子,十分可爱,让她精心树立的干练形象不见了,在关允面前露出了真实的小女孩神态。再仔细打量她光洁的额头、高挺而小巧的鼻子以及十分性感的双唇,想起老容头突然点评的一句旺夫,关允心中一阵猜测,老容头对金一佳印象大为改观,是何用意?
“孔县的盘子要完全盘活,还差最后一步。”老容头左手烧酒右手兔子肉,全然没有世外高人形象,倒像一个说书先生,“等流沙河大坝验收竣工,平丘山的旅游开尘埃落定,盘子就定了。”
温琳听明白了什么,直截了当地问道:“东风西风,谁主沉浮?”
关允忍住笑,温琳不但问得直接,形容得也很有意思,老容头怕是不好回答了。
不想老容头喜滋滋地又喝了小半杯酒,哈哈一笑:“要是等来年过了春,就是东风浩荡了。但在立春之前,孔县的冬天,一直就是西北风呼啸。”
关允明白了,老容头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春节前后定下孔县的展方向,李逸风和冷枫必走一人的话,就是李逸风走。而如果拖到春节以后才分出胜负,就是李逸风占据了上风,冷枫就要让路了。
很明确的暗示就是,冷枫想要取胜,就必须速战速决。
金一佳沉默了半天,终于插话了:“一山不能容二虎。关允,上次李永昌事件没有连累到李逸风,都怪你心慈手软。现在你必须想个办法尽快让李逸风调离孔县,要不,高效农业的计划就算落实了,实施起来也会阻力重重。如果李逸风还要坚持走工业强县的思路,在蔬菜基地旁边上马一座造纸厂,以后你的菜谁还要买?而且现在只落实了高效农业一个项目,还没有确定农业兴县的大方向,等高效农业实施到一半的时候,又突然确定了工业强县的战略,政策一变,高效农业的前景就堪忧了,到时候上不去下不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