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白沙万万没有想到,刚刚提起来的兴致,被关允迎头一盆冷水泼了个透心凉!
白沙本想转身上楼,却见关允意味深长的目光向他投来,顿时又停下了脚步,不行,不能显出做贼心虚的样子,要装作居小易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一样。反正关允不知道是从哪里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又没有真凭实据,能奈我何?这般一想,白沙反倒有了底气,向下迈了一个台阶。
“是,我也知道居小易是大嘴巴,什么都说……哈哈,这女人,真泼辣。”关允注意到了白沙的一举一动,声音又稍微压低几分,但还是可以确保白沙听得清清楚楚,不信拉不回白沙的脚步,“对了昂洋,这事儿千万别让齐书记知道,毕竟事关黄梁一个市委常委和一个大局局长的名声……”
这话太明显不过了,白沙头上刚刚收回的汗又刷地流了出来,关允何止是知道他和居小易的事情,甚至还知道他的隐私。居小易这个臭女人,简直就是丧门星,什么事情都向外说,完全是不知羞耻。
白沙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不料关允的目光向他扫了一眼之后,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样,继续在打电话。此时白沙再不明白关允是有意对他旁敲侧击,他就白在官场混了十几年。
一瞬间白沙出离愤怒了,他在官场十几年了,何曾受过一个才迈入官场不过一年多的小年轻的威胁?关允欺人太甚!
“对了,上次居小易说她拍了录像的事情,是真是假?”关允继续压低声音说话,一脸神秘,还有意捂着话筒,生怕别人听到一样。
“什么,是真的?录像在你手中?一定要保存好了,千万别流传出去,一公开的话,白……和郑……就身败名裂了。”
白什么和郑什么,关允说得又快又含糊,白沙没有听清,但他不用听清也知道,白是他,郑是郑天则。他和郑天则只共有过一个女人,就是居小易。
居小易居然还拍了录像?是什么录像白沙想都不用想。他直气得七窍生烟,身子一晃,差点站立不稳摔倒在楼梯上。完了,完了,真要被居小易拍了录像,他和郑天则何止身败名裂,完全就是人生最大的耻辱,别说官位不保,一辈子也就全交待了。
丢死人了,用居小易的话说就是,丢死个先人板板了……
“白书记,过年好。”
白沙正觉得天旋地转时,关允却好像才现他一样,忙不迭收了电话,一脸微笑地向他问好。关允的笑容十分真诚而谦和,不但阳光灿烂,而且还对他十分恭敬。
只不过在白沙眼中,关允的笑容在阳光之下,却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阴险,仿佛笑容的背后隐藏着一把致命的飞刀,一刀,正中他的心脏。
“关秘书,好,过年好。”白沙勉强一笑,伸手和关允握手,“刚才听你打电话,说得很热闹呀。”
关允呵呵一笑:“和省城的一个朋友通话,对了,白书记也见过他,上次在赵王酒店,他和我在一起,齐昂洋……”
本来白沙好不容易才稳定了心神,关允一句话,又让他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嘛,齐昂洋齐大公子,怪不得刚才关允说别让齐书记知道了,敢情是指齐全齐书记!如果真让齐书记知道了他和居小易的事情,他还想升迁?做梦!
齐书记是主管人事的省委副书记,全省所有副厅级以上干部的升迁,全要经他之手。
白沙现在头上不出汗了,改成后背冷汗直流了,他现在彻底明白了一点,关允的电话就是有意打给他听,是明确无误地向他宣告:如果他敢拿花酒翔事件大做文章,那么居小易就有可能曝光。一旦居小易曝光,他身为纪委书记大讲特讲生活作风问题,就成了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