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望着陆瞻伏地身影,良久后抬起头道:“你先回房更衣,更完衣后传口谕,让你父亲母亲一道到仁寿宫来叙话!”
说完后他便大步跨出了屋门。
陆瞻抬起身子,看到他已经走出院子踏上了上山的石阶,立刻也站了起来!
……
宋湘计算着陆瞻他们回来的时辰,差不多工夫便就与几个年轻女眷一道迎往山下来。
还没下山,就被风风火火的俩人挡住了去路:“姐,我有事找你!”
一看正是宋濂绷着小脸站在面前,飞起的绒透露着心急,他身后的沈钿也抿着小嘴巴重重地点头,深宅里长大的小姑娘就不同了,除了头飞起来,她还在不停地喘粗气。
宋湘只当他们闯了祸,转身跟同伴打了声招呼,等她们走了,便问道:“出什么事了?”
“回房再说!”宋濂说着便扯起她往昭阳宫方向走。
好在也没多远,绕过几道弯就到了,宋濂一直拉着她进了房门才松手。
“到底怎么回事儿?”宋湘脸都板起来了。
宋濂从怀里摸出来两片东西,递给她道:“你看这个!”
宋湘接在手上,却是几片烧残的纸片,上面还有几处残缺的字迹,从笔迹已经看不到原状,但其中一幅残缺的字迹旁边,却画着几条弯曲的线,看起来……应该是幅舆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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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之中,尤其是这天干物燥的季节,是严禁焚烧东西的,违者便要处以严惩。
她立刻问道:“这哪来的?”
“刚才在山上现的。”宋濂把来龙去脉跟她说了,然后把小厮盯梢的结果也说了出来:“那丫鬟专往人多的地方去,且全是女眷,很快就把李焉给甩丢了。但是我记得她穿着白色上衣绿色的裙子,腰上拴着块虎头形的铜牌。”
“还有还有,她梳的是双丫髻,裙摆上绣的是缠枝三叶兰。她左边眉尾还有颗小红痣。”宋濂话音刚落,沈钿也立刻补充起来。“她慌慌张张地,临走还乱踩了几下灰堆,我看到她鞋子上也绣着花。”
宋湘脑海里立刻有了轮廓,虎头形的铜牌——用到虎头做牌子,又有舆图,主家多半是个将军。丫鬟自己身上衣饰能用到缠枝花纹,还能穿绣花鞋,其主家一定也不会是低品级的将领。
有了这些线索,总不难找到人的。
但在禁宫之中焚烧纸张,一般人却没有这样的胆子,且一个丫鬟,她为何鬼鬼祟祟做这些事情?就不怕连累到她的主家吗?若是烧些风花雪月的书信类倒也罢了,却是烧的舆图,一个侍女,她与这些能有什么关系呢?
宋湘不禁拿着这些残纸又仔细看起来。
纸张十分厚实,而且制作的厚度也很均匀,绝不是随手拿来写写划划的那种。这么说来,就更不可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了。丫鬟若是烧的是自己的,那识字的丫鬟就不是个简单的丫鬟了。若是烧的别人的东西,那又是谁的?她主人的?
有什么东西必须冒着被严惩的危险在此烧掉不可呢?或者说,东西的主人为何要揣着这些东西来围场?
翻看到其中一片纸,她对着上方一个残缺的字垂眸凝思起来,而后转向两个小的:“你们俩怎么会想到拿这些来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