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城的窝案,再以爆炸般速度扩散之后,又极快的消失在了群众的视线之中,不过民众也已经习惯了政府对于这类案件的处理手法,冷处理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影响力越是恶劣的案件,那么被“冷藏”的时间就越长,等到民间基本上对这件事已经沒有评论了,就适当的放出一些消息,当然也是轻描淡写的那种。
一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该升官的依旧升官,本來大家都觉得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角色,也悄悄的从死刑变成了死缓,然后是无期徒刑,然后是有期徒刑,然后是保外就医,最后是异地升官。
这算得上是当代的官场现形记,可是就算老百姓知道里面的猫腻又如何,他们表面上是国家的主人,其实是最沒有话语权的那类人,很多人这辈子都沒有见过选票是什么样子的。
后世的网络上曾经有这样一个段子:我这辈子,千年不遇的地震碰见了一次,百年不遇的洪水,碰见了四次,十年不遇的干旱,隔一年碰见一次,唯有那个号称是全民选举的选票,从來沒有见过是是啥样子。
这虽然是个笑话,也有夸大才成分,但是也鲜明的指出了国内政坛的一些弊端,那就是透明度不高。
而晋城这次的案子,差不多就是这样。
刚开始的时候人人自危,因为开始调查的时候,上头都一口气拿下了两个副厅级干部,还不是那种冷衙门,是手中握有实权的干部,把那群曾经得罪过叶秋水的人吓得半死,不少人差点就去自交代问題。
可是之后的动静就越來越小,提审和审问内容也是严格保密,除了那两个倒霉的副厅干部之外,再沒有人在这次的事件中倒下。
晋城副书记,市长高义,曾经是那件事情的主导者,也是这段时间精神最为紧绷的人,在他的两个得力手下被双规之后,他可以说是惶惶不可终日,总觉得下一刻纪委的人就会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好些天都沒有吃下东西,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旁人都晓得他为什么会这样惶急,却沒有一个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安慰他,大势所趋呀,都盼着将自己摘出來呢,何苦还要抱成团往下跳。
高义不是沒有想过办法,也给自己的上级季云林打过电话,哪知道以前很是支持自己的季云林,在这个电话里却跟自己说起了套话官话,高义当场就想要把电话给扔出去。
怎么,当初让我办事的时候,什么好话都说,现在事情败露了,就准备将我当成弃子抛弃掉。
天底下哪有这样好的事情,既然你们不让我活,那么就不要怪我采用非常手段了。
当时的高义真是这样想的,不过还沒有等他将这一切付诸行动,纪委的人忽然就偃旗息鼓了,一向让人感觉冷漠的高义,在那两天也是微笑满面的,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戏法到底是如何变的,但是也能够猜想到,肯定是高层的人达成了一致观点,有人服软了。
至于到底是那边服软了,就不是他高市长应该考虑的问題,经过这件事之后高义算是认清了形势,叶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相反在这次的博弈中,叶家展示出了他们强大的实力,尤其是那个刚刚二十冒头的小子,本事更是了不得,生生的将形势给扭转了过來,可以说如果沒有何氏财团,沒有南洋航运,浅水商行的命运肯定相当凄惨,高义晓得那段时间证监会的人眼睛可是盯着浅水的,只要叶云拿不出可以服众的手段,那么他们就会断然的出手。
可惜,上头的想法最终沒有落实。
他们可以对付浅水,但是却不能够破坏浅水跟长江集团之间的合作,这样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商业同盟,如果有人敢于破坏那么那些顶级大佬绝对会直接出手对付他们,要争斗,也得在规则之内。
想到规则这两个字,高义心里也有些佩服叶云,因为那个小子在之前做事的时候,可是按照规矩來的,如果不是那边欺人太甚的话,叶家也不会有后面那般凌冽的动作,蒙国勋啊,说拿下就拿下。
只是自己这边的人好像还沒有罢休的意思,因为湖西省,还处于斗争之中。
站在走廊上抽烟的高义狠狠的呼了一口气,这些事情已经不是他考虑的范围了,反正现在他算是明白,以后要跟叶秋水好好的合作,说不定啥时候这家伙就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沒办法,谁让他年轻呀。
而且在仔细一想,高义背后的冷汗就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