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是下半夜，军中紧急集合的钟声又响起，今夜，是不会再有军士来寻欢了。

燕红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笑瞧奚曦道：“小雏儿，看了场男女合欢，回过神来了吗？”

奚曦望着燕红，嫣媚一笑。

她未答话，却显然是回过了神来。

燕红望着嫣媚一笑后，绝色娇美的少女，跟换了个灵魂般的邪媚！燕红哑然，难道阅人无数的她看错了，这个少女，根本不是雏儿？

奚曦对燕红一笑后，径自去了旁边隔开的空间。

燕红不由自主跟过去瞧奚曦的时候，奚曦正坐在床沿上，对着桌案上的铜镜，解散着头。

锦缎般的头垂顺了下来，乌衬得奚曦的脸容，梨花瓣儿般洁白，那脸部弧线完美的颜，精致无可挑剔的五官，骨架纤美凹凸窈窕的身材……教天下男子狂，天下女子嫉妒！

燕红嫉妒，揣度地问道：“你……也是军妓吗？”

少女解散了头，欲在红帐中就寝，应该和她一样是军妓。可是，这个娇美嫣媚宛如狐媚，宛如妖灵般的少女，实在不像个秽贱军妓！

散开乌，梳理着青丝的奚曦，有一种让人爱不释手的妩媚，奚曦妩媚地望着燕红，“虞浚息罚我来红帐的。”

虞浚息？燕红反应了半响，才回味过来那是南安侯的名讳！

“哎呀！”燕红走了过来，在奚曦身边坐下道：“你怎么直呼玉侯的名讳！小心祸从口出！”

不惯跟不亲近的人挨的太近，奚曦放下梳子，恬淡逐客道：“我要休息了。你也劳累一天了不是吗？”

燕红讪讪地起身，离开时对奚曦笑道：“也是，你这般绝色美貌的人儿来了红帐，哪个军士还会再瞧一眼我？明天起你可有的忙的了，今晚上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燕红随手替奚曦拉拢了帷幔后，回了自己的帷幔里休息。

……

虽已是后半夜，虽是借口要休息将燕红逐客，奚曦躺在床上，一时却并睡不着。

并非是因为床铺被褥不干净，红帐住宿的条件差。家破人亡的这近半年，尤其是去到西域的那些日子，很多时候，她夜宿的地方，还比不上此刻的红帐。

奚曦睡不着，是因为红帐里，浓烈的，没有散去的，燕红与军士们男欢女爱后的甜腻空气。以及，十五岁过半的她，今夜终于解了人事，知了什么是男欢女爱。

奚曦侧转身。

她是自荐枕席，向浚息复仇而来的。从前她不解人事，今夜她终于明白自荐枕席的含义。跟浚息，跟令她家破人亡的仇人做那种事情吗？胸口，真是如吞了一只苍蝇般的恶心。

但她到底是号令三军，指挥百万雄师作战，依旧从容不迫的奚曦，想到色侍浚息，她恶心极了，但夜色中，她依旧能邪媚弯唇，轻浅一笑。

……

夜里后半夜才睡下，又入睡的晚，翌日清晨，虽是晓得红帐中，军士们围观她的动静，但奚曦懒得理会，昨夜和衣而眠的她，好整以暇地换了个睡姿，只管将昨晚欠的瞌睡补来。

眼见美人耽于睡眠，一个猴急的军士搓着手，嚷着道：“他奶奶的！她赖床不打算醒来！”

“你小声点！别吵了美人睡觉！”一个军士低声呵斥过猴急的军士，流着哈喇子望着奚曦道：“连睡觉的样子都这么美！睡美人，睡美人，什么叫睡美人，这就是！”

又一个军士搓手乐呵道：“光看她睡觉的样子，我就心痒痒！”

“谁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