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彪应声,牵着马出了德仁堂后,跃到马背上,打马疾驰去了县城。
孟倩幽走进文泗的屋内,看文泗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又走出屋外,吩咐两名伙计:“你们守在门口,文泗醒来,赶快告知于我。”
两名伙计应声,分别站在了屋子的两侧。
孟倩幽对几名受伤较重的伙计说道:“现在天已大亮,不会再出什么事情,你们回屋好好的休息一下。”
这几名伙计连惊带吓,加上又受了重伤,身子早已支撑不住,听孟倩幽这样吩咐,感激的道了谢,相互搀扶着回了屋子去休息。
吩咐完这一切,孟倩幽去了前面的药堂内,坐在老大夫平常看诊的医桌旁,等着镇长的到来。
今天是大年初一,所有的人都沐休,镇长也不例外,伙计到了镇衙前,看镇衙大门紧闭,急的没法,围着镇衙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可以传信的人,正要去敲镇衙的大门时,大门才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仆人摸样的人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伙计几名走了过去,急声说道:“镇长大人在吗?我是来报案的。”
镇衙一年到头开门,好不容易过年了沐休几天,却又这不长眼的过来报案,仆人急了眼,往外哄他:“去去去,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一大早就跑过来报案,你们家是死人了还是被人追杀了?”说完又打起了哈欠
伙计急声回道:“我是德仁堂的伙计,昨天夜里有人闯进了进去,杀死了我们德仁堂内的老大夫,打伤了我们的伙计。”
听闻是出了人命,仆人打哈欠的手顿住,哈欠也被吓跑了,瞪大了眼不相信的问伙计:“你说的可是真的?”
伙计点头:“千真万确,请镇长大人赶快过去一趟。”
仆人转身就往镇衙后院跑,边跑边大喊:“老爷,不好了,德仁堂里出人命了。”
镇长难得沐休几天,也是刚起床不久,早饭都还没吃,听到仆人在外面大喊,气得不行,等仆人刚到院子里,就大声呵斥他:“一大早就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仆人跑的气喘吁吁,也没有告罪,惊慌的禀报:“老爷,不好了,昨天晚上有人闯入德仁堂,把他们的老大夫给杀了。”
镇长惊得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屋外,问仆人:“这是可是真的?”
“来报案的德仁堂的伙计就在外面,是他亲口说的,应该错不了。”仆人回道。
镇长更加的吃惊,吩咐他:“快去把师爷和众衙役喊来。”、
仆人应声,飞快的跑了出去。
镇长又吩咐身旁的丫鬟:“快,把我的官服拿来!”
丫鬟迅速的把官服拿过来。
镇长也不用丫鬟帮忙了,急忙拿过来穿上,大步走出门外,来到了镇衙外面。
伙计正急得在外面来回走动,看到镇长出来,立刻走到他面前,恭敬的喊道:“镇长大人。”
镇长问他:“这是什么时候生的事情,你们怎么现在才来报案?”
伙计回道:“昨夜子时刚过,就有人闯入的德仁堂内,欲杀了我们东家,老大夫为了保护东家,替他挡了一剑,我们请来了孟姑娘为他医治,可是老大夫的伤势太重了,孟姑娘也回天乏力,在天亮时分死去了。我们东家也因为伤心过度昏了过去。我们全都不知怎么办好,是孟姑娘吩咐我们过来报案的。”
镇长没想到伙计说的孟姑娘就是孟倩幽,也便没放在心上。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仆人很快把师爷和衙役喊了过来,镇长在前,众人在后,往德仁堂走去。
德仁堂前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都对着里面指指点点,纷纷猜测出了什么事情。看到镇长过来,赶忙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路。
孟倩幽看到镇长过来,起身迎了出来。
镇长看到她愣了一下,随即醒悟伙计口中的孟姑娘就是孟倩幽。
孟倩幽面色沉重的说道:“今天这个日子打搅镇长大人实在不合时宜,可是德仁堂里出了人命,我们不得不这样做,还请镇长大人莫怪。”
镇上从来没有出过人命案子,这是头一个,镇长虽然疑惑她和德仁堂里是什么关系,却还是先开口说道:“老大夫的尸体在哪?能否让我看看?”
孟倩幽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在后院的医屋里,镇长大人请。”
镇长头前往后院走去,师爷领着几名衙役走在后面。最后剩下两名衙役站在德仁堂门口,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进入德仁堂。
走到后院,看到一间屋子前站着两名伙计,镇长以为那就是医屋,径直朝着那间屋子走去。
孟倩幽伸出手,指着另一间屋子道:“医屋在那边。”
镇长随着孟倩幽来到了医屋,看到老大夫的死状时倒抽了一口气,气愤的的说道:“这些人也太狠毒了,竟然对一个老人下这样的狠手。”
师爷也随着进入了屋内,看到老大夫的死状,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后,急忙退出了屋子。
镇长也不忍再看,走了出来,对孟倩幽道:“伙计刚才已经把事情说与我听了,以我的推断,是仇杀无疑,姑娘可否知道,德仁堂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孟倩幽回道:“德仁堂是间医馆,来的都是看病的人,他们之间不会起冲突,更别说是得罪人了。”
“那就奇怪了,如果他们没有得罪人,怎么会惹来这么大的仇杀?”镇长不解的说道。
孟倩幽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那文东家呢,他可否知道是什么人动的手?”镇长又问。
孟倩幽还是摇头:“我已经问过他了,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线索,镇长也不好判断,只好说道:“兹事体大,我恐怕处理不了,这样吧,你让人守好这德仁堂,院内的东西和老大夫的尸体都不要动,我这回镇衙去写公文,让衙役快速的送去县衙,让县令大人亲自过来处理。”
孟倩幽道:“不用麻烦大人了,我已经让人去送信了,现在应该已经能到了县衙了。”
看她很随意的说出让人去了县衙,镇长心里微惊,试探的问:“姑娘认识县令大人?”
孟姑娘面色不改,轻描淡写的回道:“我们一起处理过几件事情,略有些交情。”
听她这样说,想起自己以前对她的态度,镇长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立刻就变成了巴结的姿态,小心的问道:“那孟姑娘觉得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孟姑娘看了他一眼,道:“您是一镇之长,这样的事情该有你来做决断。”
镇长这下连额头上的喊都冒出来了,试探的说道:“那我先让人封锁了这附近的道路,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一切等县令大人来了,我们在做决断。”
孟倩幽点头:“那就麻烦镇长大人了。”
镇长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大声吩咐院内的衙役:“你们几个去把外面围观的人驱散,封锁附近的道路,在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靠近德仁堂。”
几名衙役应声,走了出去。
师爷也听到了孟倩幽的话,心里不断的打鼓,和镇长对看一眼后,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镇长心领神会,对孟倩幽道:“孟姑娘,我和师爷要在仔细的查看一下院内的情况,看看那些行凶的人是否留下了蛛丝马迹。”
“麻烦镇长大人了。”孟倩幽道
镇长急忙摆手:“这是我的份内之事,应该的。”说完和师爷一起装模作样的在院子里查看了起来。
文彪骑着快马来到县城,进了城门后直接就来到了县衙门口。
今天是大年初一,县里有不少的富户过来给包清河拜年,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文彪翻身下马,对其中一名忙着接待过来拜年的人的仆人说道:“我是孟姑娘家的下人,孟姑娘有急事让我禀报县令大人。”
家里的仆人都认识孟倩幽,听他是孟家的下人,赶紧把他领到了后院,对正在屋里接待过来拜年的人包清河禀道:“老爷,孟姑娘派家里的下人过来了,说是有急事要告诉您。”
今天是大年初一,以孟倩幽的性格如果不是出了天大的事,她是不会轻易地来打扰自己的,包清河闻言歉意的对拜年的人说了一声,走到门外,示意文彪跟自己去书房。
到了书房,不等包清河出口询问,文彪就快速说道:“大人,昨天晚上镇上的德仁堂遭到黑衣人围杀,老大夫不幸身亡,文东家伤心过度昏了过去,我家姑娘让我来请您和包公子过去一趟。”
包清河想要坐下的身子顿住,声音里也带了几分慌乱,不相信的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过了子时以后,等我们收到消息的时候,赶到德仁堂的时候天快亮了。”文彪回道。
包清河的身子竟然晃了几晃,急声问道:“那文泗有没有受伤?”
文彪恭敬的回道:“没有,他只是昏过去了,我们姑娘说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包清河松了口气,对着外面喊道:“来人!”
守在外面的仆人走了进来,恭敬的喊了一声:“老爷。”
包清河吩咐他:“速去把公子喊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仆人应了一声:“是!”就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包一凡很快随着仆人过来,一进门看到文彪愣了一下,随即看到包清河的神色有些沉重,开口问道:“爹,出什么事了?”
包清河看了文彪一眼,斟酌的说道:“镇上的德仁堂出事了,孟姑娘让他的下人过来告知我们一声,让我们赶快过去一趟。”
包一凡听完神色竟然也有些着急,问:“出了什么事?”
“德仁堂的人遭到了围杀。”包清河简短的回道。
包一凡大惊,一连声的问:“那文泗呢,文泗有没有出什么事情?”
“文泗没事。”
包一凡松了一口气,喃喃道:“没事就好,否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主子交待了。”
包清河吩咐他:“事情紧急,你先骑快马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随后就来。”
包一凡点头,对文彪说道:“你一路骑快马过来,想必也是累了,先稍微歇息一下,一会儿再随我爹过去。”
文彪摇头:“姑娘只带了我们兄弟二人出来,身边没有其余的帮手,我放心不下,和你一起赶回去吧。”
“也好,你去外面等候,我牵了马之后咱们就走。”包一凡说道。
文彪应声,退出书房。
包一凡说道:“爹,照这样情形,我们一时半会回不来,我先过去,你把家里安顿好了再过去。”
包清河点头:“知道了,路上小心一些。”
包一凡出了书房,直接去马厩里牵了马出来,走出门外和文彪一起快马加鞭的来到了镇上。
镇衙的衙役不认识他们,看到两匹快马过来,离老远就喝令来人停下。
包一凡和文彪等到马儿跑到他们面前才停住马。
衙役呵斥两人:“这里出了命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你们绕道走吧。”
文彪指着包一凡对衙役说道:“这是县令家的大公子,是专门过来处理德仁堂的案子的,你们闪开,快让我们过去。”
衙役没动,怀疑的看了他们几眼,道:“你们在此地等候,等我禀了镇长大人以后再说。”说完,小跑着去禀报。
镇长和师爷在院子里巡查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有用的线索,正不知道怎么办时,听到衙役的禀报,看向孟倩幽。
孟倩幽道:“应该是我的人请来的,快放他们进来吧。”
衙役看向镇长。
镇长呵斥他:“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孟姑娘的话吗?赶快放他们进来。”
衙役慌忙的应声,小跑了回去,点头哈腰的对两人说道:“我们镇长让你们二位进去。”
包一凡和文彪直接驱马走到德仁堂前面,才同时翻身下马,穿过药堂,走进后院。
看到孟倩幽,包一凡急切得问:“文泗怎么样?没有受伤吗?”
“他没事,暂时昏过去了而已。”孟倩幽回道。
包一凡还是不放心,道:“他在哪,我去看看。”
孟倩幽朝着两名伙计守着的屋子抬了一下下巴:“在那间屋子里,你自己去看吧。”
文泗大步走进那见屋子里。
镇长见包一凡来了不问命案,而是先去看文泗,心里倍感奇怪,眼神瞟向了孟倩幽,想从她的脸上看除蛛丝马迹。
孟倩幽的脸色如常。
镇长看不出什么,心里更加的疑惑。
包一凡走进屋里,看到文泗确实没有受伤,又用手再他鼻端试了一下,感觉他的呼吸平稳,确实只是昏了过去,松了一口气。
镇长和师爷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时不时的朝屋子里观望。
确定文泗没事,包一凡从屋子里出来,没有理会站在门口的两人,而是问孟倩幽:“有没有人受伤?”
孟倩幽的面色有些沉重,吩咐文彪:“带包公子去医屋看看。”
包清河没有细说老大夫死了的事情,路上又急着赶路,文彪也没有说,是以包一凡并不知道老大夫已经死了事,以为是有受伤的伙计的医屋里治疗,便随着文彪走进医屋内,等看到已经没有任何气息的老大夫时,愣在了床前。
文彪把事情生的经过详细的告诉了他一遍。
包一凡上前,查看了一下老大夫已经干涸的伤口,替他擦了擦嘴角的还没凝固的鲜血,默默的拉起床上的薄被,把他的身子盖住,只留下一张脸在外面,乍一看,老大夫面带笑容,就跟睡熟了一样。
文彪的心中也有些酸涩,撇开了眼睛,不忍再看。
包一凡静静的凝视了老大夫一会儿,才转身走出屋外,问胆战心惊的镇长:“命案生这么长时间了,你可曾探出了什么?”
镇长的额头上立刻冒出了汗珠,诚惶诚恐的回道:“回大公子,那伙歹人看来是颇有经验,我和师爷从接到报案来到这里以后,一直的细细的查看,一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现。”
包一凡面无表情的瞟了他一眼。
镇长吓得额头上的汗珠立刻就滚落了下来。
没再理会他,包一凡走到孟倩幽面前,声音沉痛的问道:“你可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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