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罕林虚弱一笑,绕过这个话题,“我没想到,舅舅也会医术。”
孟杰张嘴,想要再次呛回去,听到拓跋罕林咳嗽了几声后,到嘴的话咽了回去,道:“小时候,我和清儿都会一些皮毛,小时候被姐姐逼着学的。”
拓跋罕林露出笑容,由衷的羡慕:“真好。”
孟杰没有接话,而是问:“鹰皇,宣我来为了何事?”
“舅舅还是坐下吧,我有些话要对您说。”
孟杰坐下。
拓跋罕林吩咐忽总管:“命所有的人退出清宣宫外,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靠近寝殿一步。”
忽总管应声,退了下去。
寝殿内静了下来。
拓跋罕林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才微喘着气问:“舅舅,我这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吧?”
孟杰没有说话。
拓跋罕林飘忽一笑,抬头看着京城的方向,眼里流露出思念:“我以为我可以求得月儿原谅的,没想到我这身子不争气,只勉强支撑了几个月,这样也好,我死了,月儿心安了,以后可以在找个疼惜她的人,高高兴兴过完她的后半生。”
孟杰还是不语。
拓跋罕林收回目光,看着他:“舅舅,今日喊你来,是想告诉您一些事情,希望我死后,您能告诉她,让她不要再记恨我,如此,我在下面,也瞑目了。”
孟杰沉默不语。
拓跋罕林深喘了几口气,从皇甫曜月女扮男装,被拓跋罕木带回鹰国开始,到后来自己如何继承皇位,如何处心积虑的接近皇甫曜月,接近齐王府众人,以及后来娶了皇甫曜月回来,他们过的那段快乐的日子,还有丞相几人逼迫,以及当时自己的私心,再加之自己还没有看清自己对皇甫曜月的心意,才下了狠心,打掉了她肚中的孩子。
孟杰一开始还面无表情的听着,后来却是越听越心惊,他竟然不知道,拓跋罕林娶月儿的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多的事情。
这一番话,足足说了两个时辰,拓跋罕林才断断续续的说完。
“咳咳咳……”
又咳嗽了几声后,拓跋罕林强撑着最后的力气,道:“舅舅,对于月儿,我作下的错事太多。原来,我想着只要求得了她的原谅,下半辈子,即使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她,可现在,没有机会了。你告诉她,我这一生,唯一对的起她的地方,是我从来没有碰过其他女人。”
说完,似交代完后事,落下心里的大石头一般,人没有了精神,大口的喘着粗气。
孟杰坐着没动,就这样看着他。
拓跋罕林挥了挥手:“舅舅,你先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孟杰依旧沉默,站起身,转身往外走。走到宫外,吩咐忽总管:“进去吧,鹰皇好像有些不适。”
忽总管匆匆忙忙的走进宫中,看到拓跋罕林的样子,慌忙倒了一杯水后,喂他喝下,然后扶他躺下休息。
该交代的已经交代完,拓跋罕林似乎心安了,躺下后,闭上了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忽总管以为他是累极,躺下休息,可没想到,等到天黑,要用晚膳时,怎么喊人也喊不醒,这才知道,皇上又昏了过去,惊得魂都飞了。当即命人传信给了太后。
太后慌乱的赶到,看到拓跋罕林灰败的面容,眼前阵阵黑,差点昏过去。
孟杰也很快得了消息,看着皇宫方向,眸色幽幽暗暗,起起伏伏。
皇宫内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太医院众人又被召集在了一起,清宣宫内灯火通明如白昼。
一夜过去,拓跋罕林的病毫无起色,文武百官听闻,也是骇然的不行。
太后骤然老了十几岁,保养得宜得头一夜之间全白了,这让宫中得人也更加得骇然,惶惶不安。
孟杰却是下了一个决定,写下了一封书信,命人快马加鞭送回京城齐王府去,随后,又快马加鞭到了宫门,急匆匆得来到清宣殿。
看到太后一夜之间,白满头,嘴唇抿了抿,道:“太后,我有话要对您说。”
太后心里慌乱至极,没有明白他得意思,以为他对拓跋罕林得病情有办法,急忙开口:“孟监国,请说。”
“还请太后先挥退左右吧。”孟杰直接提醒。
太后反应过来,遣退了所有人,包括自己得贴身嬷嬷:“孟监国,您请说。”
“鹰皇得病情已经到了危机的时刻,再拖延下去,恐怕真的无力回天了,如果太后不反对的话……”
说到这,孟杰微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