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后,褚老夫人才笑着对家里的两个女孩说道:“你们可有给未来的嫂子准备了礼物?”
褚念春道:“我准备了一对的金簪呢。”
然后还让丫鬟拿了出来。
褚老夫人原本就只是打趣而已,没想到念春这孩子还真的准备了,而且那对金簪是念春手中最精美的饰,还是她先前给念春的。
褚念春笑道:“朝颜姐姐人可好了,教了我好多东西,日后她进门的话,正好方便我同她请教,我还得感谢哥哥有这个本事将朝颜姐姐娶进门来。”
说罢,还同褚经年作了个揖。
褚经年不免觉得这个妹妹还挺有眼色的,看着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的温度,说道:“我前段时间正好得了一些玉石,等下你拿去给自己打几套的饰。”
“多谢哥哥疼我。”
褚念春心中唇角翘了翘,她早就明白这个家她只需要跟着大哥后面走就可以,而大哥又一门心思听朝颜姐姐的,所以她只需要待朝颜姐姐亲亲热热的,大哥自然不会亏待她。从小以来的经历让褚念春一贯很会察言观色和审时度势。
褚凝则是温温柔柔地说道:“我这边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不如将水嬷嬷给朝颜姐姐使唤。水嬷嬷的规矩最好,有她在,定能够让朝颜姐姐将来能更快地适应侯府的日子。”
水嬷嬷是褚经年给褚凝从宫里找的一个嬷嬷,那嬷嬷规矩好是好,只是十分严苛,稍微做的不好,便竹条打在了手板上,火辣辣的疼。
偏偏水嬷嬷很懂得技巧,知晓如何让褚凝疼得要命,还能不留下痕迹。褚凝早就已经受够了这位嬷嬷,只是找不到理由将她打走,便想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褚经年似笑非笑地看着褚凝,“哦,你的意思是朝颜的规矩不好了?”
他原本就是故意找那么一个嬷嬷来折腾褚凝的,看到她要将水嬷嬷推到朝颜身上,自然觉得她居心叵测。
褚凝连忙说道:“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朝颜姐姐到时候更轻松一些而已。”
“不劳你费心,朝颜身边的冯嬷嬷原本是太后宫里出来的,规矩一等一的好,有她在朝颜身边就够了。”
褚经年觉得褚凝真的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不成。他怎么可能将那么严苛的嬷嬷给朝颜,这不是给她添堵吗?
褚念春恍然大悟,“难怪我看朝颜姐姐的言行举止都是那么的好看,原来身边有太后宫里的嬷嬷啊。”
她说话的时候,还嘲笑地看了褚凝一眼。
褚凝捏紧了自己的手绢,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不然也不会提出这个建议,自取其辱。
“我不知道这个,我也是想着帮朝颜姐姐一把。”褚凝垂下眼,委委屈屈地说道。
褚老夫人说道:“即使没有冯嬷嬷,朝颜也不需要请人教规矩。比起礼仪规矩,我更看重的是人的品德。若是人好,规矩就算差点也无妨。若是人的心黑了,学再好的规矩也是没用的,依旧面目可憎。”
褚凝总觉得祖母这话是在说她,脸颊因此臊得通红。
褚老夫人道:“你还是每天再抄十卷的佛经,也免得整日胡思乱想的。”
褚凝知道祖母这是对她不满了,也只能乖乖应下。
等到褚凝离开后,褚行一才有些纳闷地说道:“凝儿这丫头以前看着还好,怎么现在越来越不知分寸了?”
还想将水嬷嬷送过去,这不是摆明在说朝颜的规矩不够吗?
褚老夫人冷笑道:“还不是你宠出来的。”
褚老夫人年老成精,哪里看不出缘由,无非就是落差感太大了。以前褚凝府里唯一的女儿,她就算不太待见她,也不会亏待了她,加上褚行一宠着她,她生母也护着她,她自然可以当她天真善良的大小姐。
如今念春来了,处处比她得人心意,她在府中地位一落千丈,哪里还能维持得了以前的仪态。在心态崩了后,蠢事就越来越多了。
褚行一咳嗽了一声,没再搭腔,以免又被母亲给狠狠嘲笑了一回。
他只能告诉自己,终究还是房姨娘不好,生的女儿也不好,看经年和念春就都是好孩子。
只能说褚凝已经在一点一点地磨掉府里人对她的容忍度。
……
褚凝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便忍不住红了眼眶,眼泪掉了下来。
这世上果然只有她娘才会真心实意地对她好,而她以前却不懂得珍惜,等到她娘离开后,才后悔不已。今日这件事,若是念春提出的话,祖母只会夸她想的周到,可是从她嘴里出来,便成了她心怀恶意的揣测了。
明明她也是褚家的人,却比外人还不如。
褚凝没忘记自己看到的聘礼清单,每一件都是好东西,只怕她出嫁时,嫁妆都未必有清单上的一半。
所以褚家终究不可靠,她还是得依靠自己。
褚凝擦干了眼泪,她的丫鬟迎了上来,问道:“小姐怎么了?”
褚凝摇摇头,“只是被风给眯了眼睛,你去帮我打盆热水。”
这丫鬟是祖母送到她身边的,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视下,褚凝自然要小心翼翼的。
等将她打走了后,一个身着绿衣的丫鬟左顾右盼后,才进了屋子。
褚凝低声问道:“寻找的如何了?”
她这段时间在府里也没有闲着,努力展自己的心腹。,如今也算是小有成果,成功地接收了她娘死前留下的一些人脉,这丫鬟便是其中一个,平时在她院子中也就是当个粗使丫鬟。
丫鬟点了下头,说道:“已经找到了两个了,并且带到了庄子上。”
褚凝点了点头,“那就好。我过些天找个机会去我庄子看看。”
这也算是少数的好消息了。
丫鬟有些迟疑地问道:“不过真要如此吗?万一公子现的话……”想到那后果,丫鬟就忍不住打了个颤抖,褚经年可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手段狠辣。
褚凝瞥了她一眼,说道:“怕什么?只要将后续痕迹给抹了,谁知道是我们做的。”
她也不想这样的,她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褚凝深呼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了生母以前的想法。若是不主动害人的话,实在容易落得被人拿捏的境况,她就是明白这个道理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