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突然纷纷朝妙手空空望去,妙手空空冷汗直冒,干笑道:“你们这般不怀好意地看着我做什么?”
白吊鬼笑道:“这还用说吗?你将功折罪的机会来啦!”
启烽朝南宫易拱手道:“南宫易兄弟,此事启某不想惊动裴元良与苍炎君,他们眼下已经认定巽法灵主使,倘若他们闯进巽法灵府上又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来。还请南宫易兄弟与诸位帮忙。”
南宫易微笑道:“随时听候爵爷差遣。”众人纷纷笑着应和,都觉颇为有趣。
白吊鬼笑道:“韦爵爷好大的面子,幽会老相好,竟有这么多人为你开道压阵。”众人大笑。
启烽喜道:“如此便一言为定!”转身望着韦爵爷一揖到底,笑道:“今夜之事,还请韦爵爷鼎力相助!”
第六卷
第一章山雨欲来
时至深夜,皓月高悬,照得华岩石板大街一片雪白。两旁高墙迤逦,树影婆娑,夏虫如织,远处蛙声聒噪,隐隐还可听见城中客栈传来的喧哗与笑声。放眼望去,楼社烛光星星点点,不少城民还在赶着准备明日的庆典。对于蒲风城,这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曲风扬伏在一株大树的枝叶之间,四下扫望。城中街道已经开始宵禁,路上空荡无人。对面便是巽法灵府的西门,精钢铁门紧闭,两盏巨大的水晶紫火盏高悬摇曳。
韦爵爷低声道:“从此处翻墙而入,过了一个水塘和大花园,便是虞姬香闺纤云筑。”
妙手空空喃喃道:“爵爷对这倒是了如指掌,像是进自家后院一样。”
韦爵爷笑道:“术业有专攻。要想得月,岂能不知近水楼台之道?”
妙手空空嘿然干笑。两人一个窃宝,一个偷香,虽非知音好友,却也是同嗅相投,对于这翻墙越禁的门径,知己知彼的道理都是心有戚戚。
曲风扬对他二人的谈话充耳不闻,眼绽青光,炯炯守望。突然低声道:“南宫易和启烽进去了。”
韦爵爷二人一凛,抓起观天镜凝神眺望。只见东北高墙上,几道人影闪电般越过,兔起鹘落,朝府中主楼迳直奔去。
院内登时灯光四起,接连有人喝道:“是谁?”那几道人影答也不答,穿梭如风。
立时又有人喝道:“大胆狂徒!给我拿下!”四面哨卫潮水似涌出,合围而去。
东墙下隐藏的十余大汉听着声响,也纷纷“呛然”拔刀,朝西边奔去。
曲风扬低声道:“走!”三人登时利矢似的飞射而出,穿过墙头,直没花园丛林。留守于暗处的两个哨卫还未出声,便被曲风扬两记指风弹得仰天摔倒,人事不省。
三人倏然穿梭,在花园中心的灌木丛中蹲下,凝神辨析周围的真气与气息,随时待。
前方沙沙作响,两个巡卫提灯走来。曲风扬乘他们走得近时,斜斜跃出,劈空两掌,那两人闷哼一声,眼看便要萎顿倒地。韦爵爷、妙手空空闪电般抢上,架住他们腋下,移入花丛,迅速剥下他们衣裳。
韦爵爷低笑道:“辣块妈妈的鳖毛蛋,这可是本爵生平第一次给雄儿宽衣解带。”
妙手空空笑道:“难怪爵爷的手法还不如小的利索。”手影闪动,已将那巡卫身上衣服连带所有值钱之物剥得干干净净,穿戴到了自己身上。
曲风扬自得知那锦毛鼠盗走神樽,累得馨儿蒙冤以来,心中愤怒自责,对馨儿和那颇有长者之风的离法灵,都甚感歉疚,一直未展笑颜,只盼尽早找到紫霄天焰樽,洗刷馨儿清白。
见韦爵爷愁冒苦脸剥离那巡卫衣服,心下不耐,探手抓住那巡卫双脚,只一后扯,便硬生生从衣服里拔了出来。
妙手空空瞧得目瞪口呆,韦爵爷拍拍他肩膀笑道:“妙兄,瞧见了吧?若你不乖乖合作,曲风扬曲法灵一怒之下,便会将你的骨头从肉里这般抽丝剥茧拉将出来。”
妙手空空见曲风扬满脸狂野桀骛的神情,心中不禁打了个寒噤,喃喃道:“我瘦如火猴,浑身只有皱皮一张,这样的绝技还是免了吧!”
曲风扬迳自将衣服套上,挂好腰牌,道:“走吧!”提着灯笼,推着韦爵爷走了出去。
蟾辉似水,花馨醉人,花园中碧木参差,亭榭错落,小溪汩汩环绕。穿过嶙峋假山,沿着细石小径蜿蜒而行,一路竟无守卫巡逻之人。
远远地听见有人叫道:“狂徒大胆,竟敢擅闯巽法灵府!”又听见启烽朗声道:“在下天焰帝国启烽,与海神神少南宫易有要事拜见巽法灵。”
一时刀兵声止,四下寂然。过了片刻,听见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哈哈笑道:“启贤侄别来无恙?快快请进吧!”那声音来自颇远的正阁楼台,听来虽非震耳欲聋,却是清晰明了,历历在耳。
曲风扬三人心中大定,既然巽法灵已在主楼,这虞姬香闺“纤云筑”便大为安全了。当下快步而行。
走到内墙附近时,又听见有人喝道:“是谁?”墙头上出现十余哨卫,张弓搭弩。
巽法灵府上之内,果然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曲风扬按照韦爵爷先前教授,朗声道:“有惘云帝国少主进献瑶琴一把,曲谱十张,巽法灵命我将他带到纤云筑。”
虞姬酷爱音乐,尤喜弦音。巽法灵为她四下搜罗珍奇乐器清雅曲谱,更是人所尽知。而惘云帝国曲乐音器素有盛誉,连日来为庆巽法灵寿典,已有不少惘云帝国城邦进献乐器曲谱。
那哨卫领凝视曲风扬二人,觉得脸面颇生,但近日城中宾使太多,士卫抽调频繁,常有新调巡卫,是以心中也不甚介意。扫望两人腰牌,丝毫无误,点头道:“进来吧!”
圆门开启,三人穿过内墙,在几名哨卫陪同下,朝前走去。
绕过假山,令人眼前一亮。碧绿的草坪犹如地毯般绵延铺展,巨石点缀,花树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