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挥手,身后两个苍炎卒将一个紫衣少女推上前来。姿容俏丽,正是馨儿。但目光恍惚,显是又被“正心引”心魔引。
南宫易心中大怒,焱礼竟然乘他与启烽不在,不顾原先约定,绑架馨儿。强按怒火,仔细扫望。
裴浩津身后站着炎尚公主与焱礼,并无水七娘等人。想必是他们突袭擒住水七娘等人,将馨儿强行带到此处。
焱礼冷冷道:“巽法灵想必认识这位姑娘吧!”
巽法灵笑道:“自然认得,这位姑娘是婵月重生。前些日子还将本国失落了四百年的神樽送还给老夫。”
焱礼冷笑道:“这可巧了,这位婵月重生偏偏又是盗走本国神樽的嫌犯。”
启烽再也按捺不住,厉声道:“苍炎礼,当日我们不是已经查明馨儿姑娘并非盗走神樽之人吗?”
焱礼冷冷道:“不错,从溶金阁上盗走神樽的或许不是她,但将神樽交给巽法灵的却是她!”一言既出,众人哄然。
巽法灵府上禁卫士卒纷纷怒骂道:“胡说八道!”、“你奶奶个大头疙瘩,掉了东西便要赖到旁人身上吗?”
裴浩津伸手一抖,又将那幅蟒皮卷图展了开来。烛光下望去,那图中神樽光泽变幻,火焰跳跃,宛如真实一般。
裴浩津道:“姑娘,你再和大伙儿说上一遍,这神樽便是你当日送给巽法灵的神樽吗?”
众人立时安静下来,纷纷凝神倾听。馨儿点头道:“是。”
众人哗然,裴浩津又道:“你将神樽送给这里的某一人,究竟是谁,还能认得出来吗?”
馨儿缓缓扫望,目光在巽法灵脸上停驻,指着他道:“就是他。”
众人又是一阵骚乱,巽法灵府上禁卫士卒怒骂不止。南宫易心中猛然下沉,此时此刻,他已经全然明白,他先前的猜测虽非全中,亦不远矣!心中森寒,冷汗爬背。转头看见启烽眼中,也满是忧虑之意。
西光吋沉声道:“裴元良,凭藉这位姑娘的一面之词,你便认定如此,岂不是太轻率了吗?”
贝妩岚娅道:“艮法灵说的是!巽法灵德高望重,决计不会做出这等事来。”众人见艮法灵与贝妩神姬开口,又立时安静下来。
焱礼冷冷道:“神姬、艮法灵明鉴,若不是有十足把握,我们又怎敢质疑巽法灵,深更半夜到此打扰?倘若巽法灵心中无鬼,为何不带我们去瞧瞧这位婵月重生送给你的碧霄玄风樽呢?”
天焰帝国众人叫道:“是极!有胆子就将碧霄玄风樽拿出来看看,你当我们是这小姑娘,这般容易被你哄骗吗?”
巽法灵哈哈大笑道:“老夫生平光明磊落,有何见不得人的事?诸位想看碧霄玄风樽,那就随我来吧!”当下领着众人浩浩荡荡朝纤云筑走去。
第二章蒲风惊变
数百名五大帝国使者随着巽法灵,浩浩荡荡经过古树参天的院子,穿过几道长廊,来到静思谭畔。玉桂高悬,清辉普照,湖光粼粼。那纤云筑静静地矗立于波光之上,冷清而寂寞。
原本喧扰的人群,面对这寂然无声的玉楼冷月,也情不自禁地安静下来,屏息而行。
南宫易紧紧地跟随在馨儿的身后,心中波涛汹涌,忐忑跌宕。此事的来龙去脉已经越来越分明,但自己的心中却殊无豁然之后的快意。
眼下先机尽失,身陷局中,想要翻盘已几无可能。唯一侥幸期盼之处,便是曲风扬与韦爵爷三人已经取得神樽,功成身退。
但倘若他们未能成功呢?不禁心下大凛。
看了看被焱礼等人夹围的馨儿,忖道:“眼下前往纤云筑,只怕凶多吉少。倘若情形不妙,我便立即将馨儿救出。那时局面混乱,人多反倒容易逃脱。”
又想:“水七娘他们定然还被关在卿客馆中,现下天焰帝国倾力而出,那里必定空虚,乃是救出他们的最好时机。”当下向身后的尹黄使了一个眼色。
尹黄心领神会,乘着众人不注意,带着烛照汶、蒙哥桧悄悄离开,赶往卿客馆。
夜风吹拂,万籁无声。众人走过水晶彩虹桥,来到纤云筑前。巽法灵仰头道:“虞姬,有贵客来了,请开门吧!”一连叫了三声,均无回应,四下死一般的沉寂。
众人面面相觑,均觉不妙。巽法灵脸色微微一变,身影闪动,刹那间瞬移飞起,直没顶楼水晶窗;有人叫道:“别让他跑啦!”
焱礼、西光吋、贝妩岚娅、凝霜等人接连掠起,疾追而去。南宫易与启烽不假思索,踏步凌空,尾随而入。
众人撞开翡翠门,潮水般涌入。惊呼之声登时大作,那晶莹精巧的石阶上竟横七竖八地躺了几具婢女的尸体,鲜血纵横滴垂。
南宫易瞧着虞姬香闺中狼藉惨状,心中惊怖,不知此处究竟生了什么事。见西光吋、焱礼等人也是满脸惊诧之色,更是惊疑不定。
巽法灵楞楞地站了片刻,突然嘶声大吼道:“虞姬!”叫声狂烈,楼下疾奔上楼的几个天焰帝国使者登时被震得肝胆欲裂,骨碌碌地摔滚下去,压倒了一片。
巽法灵猛地转头望向地上,右指一弹,一道菱形金光嵌入地中。他双掌螺旋,金光旋舞,“喀嚓”一声,那铜板徐徐移开,露出一块混金奇寒铁板。他双掌再一交错,那道金光缓缓转动,混金奇寒铁板随之移开,露出幽深的入口。
巽法灵迳直跳入,南宫易等人纷纷尾随而下。
巽法灵一边往下疾走,一边又以那光刀开启了三道混金奇寒铁板。南宫易心中紧张,难道曲风扬等人与那虞姬都被困在这暗室之中吗?
这三道混金奇寒铁板尽皆一尺余厚,当日自己与牧战野及众豪雄团结一致,费劲心力所打通的桃源洞混金奇寒铁墙不过半尺厚,倘若当真被困在此处,想要逃出去实比登天还难。
密道尽头,乃是一个大厅。出乎众人意料之外,那厅中空空荡荡,并无一人。正中的翡翠台上一个开启的紫金盒子,在烛光中显得孤单寥落。南宫易和启烽对望一眼,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