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易心中惊喜,知道巽法灵要带他一道冲出重围,插好银珊箫,双掌飞舞,将顺着水流冲将过来的众人一一震飞。突然一个人影被水流冲卷,重重撞来,南宫易看得分明,正是那“蜂翅针”石径,心中一动,顺手将他脖颈卡住,提在手中。
水浪滔滔,瞬息间便淹没了大半密室。南宫易自从倾灵学得“鱼水吟”后,已能在水中以周身毛孔呼吸自如。此刻处于急流狂涛之中也丝毫不觉吃力。
巽法灵怒吼声中,依然冲破那混金奇寒铁裂口,宛如离弩之矢冲天而去。
刹那之间,巽法灵冲出湖面,掀带水柱巨浪,腾空破云。
南宫易回头望去,皓月悬空,湖面上漩涡急转,波光破碎;那晶莹剔透、亭亭玉立的纤云筑突然断落,仿佛玉树倾倒,香花凋零。
巽法灵府上之中,火光熊熊,到处都是奔走的人群与嘈杂声。隐隐听见有人喊道:“天焰帝国贼妖杀进来啦!”清凉的夜风中充满了烧焦的气息与淡淡的血腥味。
南宫易心中蓦地一阵悲伤,突然又有些当日与曲风扬、馨儿从乌桓城杀透重围、逃出生天的感觉。
想起与曲风扬等人约好,今夜在邀月湖南岸观月亭相候,当下抚着巽法灵遍体鳞伤之身,道:“前辈,能否一道前往邀月湖观月亭?”
巽法灵低声鸣吼,也不知究竟听见了没有。
此时,湖面漩涡又激起冲天大浪,两道人影高高飞起,口中喝道:“啸老贼,交出神樽!”一个驾乘赤炎龙兽,斜指一杆烈火螭龙矛,另一个驾御火翎孔雀,飘飘若仙;正是启烽兄妹!
巽法灵在空中稍作停顿,盘卷曲伸,张牙舞爪,嘶声悲吼,腾云驾雾而去。
几人一前一后,瞬移飞翔,片刻之后便到了邀月湖南岸,此时玉轮高悬,烟波浩渺,四下一片寂静。
巽法灵悲吼一声,躯体一松,轻轻地将南宫易丢了下去;自己卷住虞姬,宛如疾矢,闪电般没入邀月湖。湖面溅起些微水花,漾开一圈涟漪,立时又恢复了宁静。
南宫易提着昏迷的石径,轻飘飘地落到岸边,望着那微微荡漾的水波,心中百感交集。巽法灵原以邀月湖为家,此时身心交疲,心如死灰,定然是带着虞姬,重回故水疗伤去了。
仰头望去,启烽与炎尚公主也已赶到,盘旋飞舞,叱喝声中朝邀月湖急冲。
南宫易正要说话,忽听有人沉声叫道:“小爵爷!”又听见几人叫道:“城主!”
“南宫易!”“神少!”心中大喜,回头望去,只见树林中走出一群人,正是曲风扬、韦爵爷与尹黄诸人。
曲风扬身边站了一个面色苍白的赤袍男子,神色甚为古怪,木无表情地抬头望着天上的启烽兄妹,适才的第一声呼喊想来便是出自他口。
启烽闻声大震,猛地低头下望,惊喜交集,失声道:“师父!”
炎尚公主也颇为欢喜,叫道:“离法灵!”
南宫易方知这赤袍男子竟是曲风扬几日里遇见的离法灵焱炘的元神附体,心中也是又惊又喜,不知曲风扬等人又是怎么与他相遇。
启烽与炎尚公主急速降落,将赤炎龙兽与火翎孔雀各自震敝入烈火螭龙矛与引火索中,拜倒道:“师父!”
焱炘将二人扶起,淡淡道:“你们这般心急如焚地冲往邀月湖,又是为何?”
启烽面色胀红,沉声道:“啸……巽法灵指使人盗走紫霄天焰樽,事迹败露,杀了众多五大帝国使者之后,逃到这邀月湖之中;徒儿正要追拿他,问出神樽下落。”
焱炘摇头道:“糊涂!”大袖飘飘,手掌徐徐张开,掌心之中赫然是紫霄天焰樽,只是已被劈为两半。
启烽二人大惊,齐齐失声,启烽奇道:“神樽……怎会在师父手中?”
韦爵爷笑道:“神樽原来是在我和曲风扬手中,你师父救了我们,自然便到了你师父手中啦!”
原来曲风扬三人被诱困在湖底暗室之后,想到巽法灵随时会到来,心急如焚,想方设法要离开暗室,但那暗室固若金雨,穷曲风扬之力亦不能洞穿。
好在妙手空空这等场面经历得多了,也颇有经验,细密寻查,找到密钥孔,百般调试,费了诸多手段,终于将暗锁解开。
但第三道暗锁甚是难解,需用真气同时作用,方能奏效。曲风扬与韦爵爷齐力贯注真气于密钥孔中,竭力尝试,仍不得打开。
恰好焱炘闻声辨气,一路追寻到此,眼见纤云筑狼藉凌乱,尸体横陈,知道有变;又听见密道传来声响,瞧见孔中传出真气,便奋起神威,里外交击,终于将最后一道混金奇寒铁板打开。
听到此处,启烽“啊”了一声道:“既然你们之前见过虞姬,那虞姬便不可能是巽法灵杀死的了?”
曲风扬摇头道:“自然不是!不过韦爵爷见到的那个虞姬,多半不是真的虞姬。”
众人奇道:“那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