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人大笑声中,松开右手。说一不二面色惨白,跪坐在地,心中沮丧恐惧无以复加。
这个时候,只听“轰隆隆!”接连巨响,整座天焰窟都在猛烈震动,无数的山石轰鸣滚落,密雨似的砸向山腰上的众人。两千名铠甲禁卫惨呼声中,纷纷被砸成肉酱血泥。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滚滚黑烟在山顶突然扩散,闷雷连响,天焰窟顶蓦地喷出无数红青赤色的火焰,冲天激涌。
冲天红光中,无数道艳红色的弧线仿佛红色菊花般怒放,纵横飞舞,流星雨般地滑过苍宇,缤纷如烟花。那赤红色的火浆在空中扩散开来,猛地急剧落下,落在谷中,沿着陡峭的山势汹涌冲下。
众人魂飞魄散,狂呼道:“天焰真神怒啦!”再也顾不得任何事情,数千兵卒将领一哄而散,朝着谷外没命狂奔。
噩梦连夜与说一不二对望一眼,神色大喜。真气迸爆,腾空掠起,瞬移飞行,朝着城外飘飘飞去。
启烽仰望着那滚滚黑烟与赤金色的苍穹,望着那汹涌爆涌的滚烫烈火熔岩与冲天烈焰,心下大骇,焱炘与南宫易终究还是没能阻止天焰窟的爆!
猛地转头望去,紫霄引火塔顶光芒耀眼,层层金色光晕扩散开来,紫霄天焰樽在金光中缓缓转动。
烈焰灵女临风而立,赤衣飘飞,口中尚在默默念诀。启烽不由大为焦急,心猛地吊到嗓子眼上,随时都要蹦出来一般,暗暗不住地叫道:“快些!再快些!”
山顶上黑云滚滚翻腾,层层叠叠向上翻涌,仿佛无数黑色的巨浪在空中汹涌蔓延。艳红色的火焰冲天跳跃,熊熊火光映照在那黑云上,黑云下方顿时变成亮红色。
那艳红色的黑云在山顶闪闪光,翻滚着,奔腾着,越积越厚,仿佛蓄劲待的空中巨浪,随时要汹涌奔泻一般。
“天焰流云!”启烽心中大凛,他曾经听长辈说过,天焰真神暴怒时,天焰窟中就会喷出这种恐怖的天焰流云,其流动的速度远远胜过普通的烈火熔岩,但温度比烈火熔岩还要高上百倍。当这炽烈的天焰流云沿着山垣朝下汹涌席卷,就会像烈焰飓风一样地肆意横扫,毁灭一切!
轰雷似的爆响声中,滚滚天焰流云开始逐渐压下,仿佛无数黑红色的巨兽汹汹奔腾,狰狞咆哮,随时要冲将下来。
那青袍人仰天大笑,朝着紫霄引火塔摇头道:“炎癸旭,你让我等了一百多年,自己竟做了缩头乌龟么?嘿嘿。”笑声愤怒悲凉。突然冲天飞起,穿过漫天缤纷飞舞的道道红线,在金赤色的苍穹下飘然飞行,转眼不见踪影。
启烽听他话语好生奇怪,不知此人究竟是敌是友。但此时已无暇多想,仰头观测那层层压低的漫天天焰流云,不住地扭头扫望紫霄引火塔,心焦如焚。
“轰隆隆!”
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响,仿佛天瞬间崩塌。启烽心猛地一紧,抬头望去,面色大变,惊呼失声。
那漫天天焰流云黑压压红彤彤地翻腾着,猛地迸炸开来,沿着天焰窟顶汹汹如狂地往下冲泻!
轰雷爆奏,仿佛海啸巨浪,无数白热光芒的巨大浪头层层翻涌,咆哮奔腾,又仿佛千万只巨大的赤焰怪兽齐头咆哮,嘶鸣奔驰,以飓风般的惊人速度汹涌滚下。炽烈的气浪轰然扑面,无数的巨石、滚烫的碎屑暴雨般地倾泻下来。
启烽心中震骇,护身罡气迸放,—头叫道:“烈焰神姬!天焰流云来了!”
烈焰灵女听若罔闻,衣袖飘飞如浪,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辞。紫霄引火塔幻光流舞,忽而金光闪闪,忽而红光冲天,忽而白光爆射。
突然苍宇中传来唦唦怪鸣,在那喧嚣奔腾的滚滚天焰流云前,六道红影闪电般急掠而来。
启烽凝神望去,大喜叫道:“师父!南宫易兄弟!曲风扬兄弟!”
雷电鹜欢鸣怪鸣,交错翱翔,刹那间就已飞到启烽眼前。雷电鹜上坐着的,赫然正是焱炘、南宫易、曲风扬与馨儿,只是曲风扬与馨儿似乎都在昏迷之中,焱炘面色惨白,仿佛受了不轻的内伤。
原来在那天焰窟顶,当南宫易飞出天焰窟口,将馨儿放到岸边安全处,再赶回天焰窟口解救曲风扬时,正好看见六只雷电鹜护送着昏迷中的曲风扬从天焰窟口腾空飞出。
南宫易四下扫望,看不见启诗毓,也看不见那狂嘶咆哮的金睛赤甲苍恐兽,心中登时猜到了大概。
这时天焰窟已经开始迅猛爆涌,天焰窟弹纵横飞舞,烈火熔岩汹涌飞溅。情势危急,不容多想,南宫易带着昏迷的馨儿与曲风扬御鸟逃离,穿越山顶之时,正好遇见焱炘。
焱炘在那祭台上与苍炎君激战,将其制服,一时心软不忍下手,却反被焱礼所乘,打成重伤。
当下四人一齐骑乘雷电鹜,赶在山顶那漫天天焰流云汹涌翻滚之间,飞下了天焰窟。
启烽心中一凛:炎尚公主呢?待要相问,却听焱炘沉声道:“天焰天尊呢?”
话音未落,上方又是一阵山摇天崩,赤金浓黑的彤云在山顶滚滚蔓延,漫山天焰流云怒吼狂啸呼啸,层层巨浪轰然卷舞,泡沫翻腾,沿着悬壁飞崖斜坡赤磷滚落。如雪崩;如飞瀑;如千万狂兽凶猛疾奔怒舞。
炽烈灼烧的气浪飓风席卷,所到之处,碧木山石“轰”地化为灰烬,四下崩散。一大块横斜半空的崖石突然碎裂,在那蒙蒙白浪中化为无数沙砾,瞬间消逝。
那天焰流云裂浪高低跌宕,翻腾滚进,倏地掀起百丈高,崩山裂地地冲泻而下,眼看就要将他们迎面吞没!
众人大骇,南宫易叫道:“快走!”一把将启烽拉上雷电鹜,雷电鹜齐声欢鸣,朝着城外展翅怒飞。启烽回头叫道:“烈焰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