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全身乏力,眼睁睁地看着成千恶蜮围涌过来,心里焦急,骂天喊地,却无可奈何。好在那凶兽狻猊极为神勇,奔窜跳跃,四下护卫,将那些毛鳖恶蜮全部打得稀巴烂。”
紫妙瑶摇头道:“这些恶蜮中了鬼蜮魔蟑毒,本就是无知无觉的恶蜮行僵,无所畏惧,凶残之极。若是被它们抓咬一个小小的伤口,鬼蜮魔蟑毒就会遍达全身,成为和它们一样的幽冥恶蜮。狻猊神兽虽然厉害,但想要保护这么多人,真是困难呢!”
狂人屠鸿海叹道:“紫瑶儿姑娘说得不错。那些恶蜮实在太多,一股脑儿地围涌而上,狻猊顾得了东,却顾不了西,支援了片刻,终于被恶蜮冲进来,转眼间便有几个兄弟被恶蜮咬中,凄声惨叫,痛苦无比。
我们见了心中骇异,心想决计不能坐而待毙,纷纷挣扎着爬起来,团结一处,奋力和那些毛鳖恶蜮激斗。他亲娘的,可惜身受重伤,又寡不敌众,越来越支援不住,好几个兄弟被恶蜮抓伤,狂打滚。
“这时狻猊吼叫着冲了过来,将我们甩在它的背上,冲出重围,朝山里逃去。它跑得飞快,恶蜮追赶不上。我们正欢喜,以为逃出生天,不料那妖魔鬼怪竟突然出现!”狂人屠鸿海说到最后一句,蓦地咬牙切齿,恨怒已极。
曲风扬听得紧张,心中“咯咚”一响,忍不住微微一震。
狂人屠鸿海道:“当时只觉阴风大作,一股妖异阴邪的真气轰然撞来。我们还来不及反应,便和那狻猊神兽一起被重重地抛飞到十几丈外,剧痛攻心,差点昏迷。只听一个人沙哑着嗓子怪笑道:‘我们幽冥府选蜮卒挑上你们,乃是天大的福气,哪有推脱逃跑的道理。’又有许多幽冥恶蜮跟着咕咕怪笑了起来。”
曲风扬又惊又怒,喃喃道:“幽冥府?”转眼瞥望紫妙瑶,紫妙瑶轻轻摇头,妙目中也是大惑不解。元泱大小百余国,素未听说有这么一个所在。
狂人屠鸿海道:“我迷迷糊糊地望去,只见前九仙山林前站了几个冥衣妖人,都戴着兽面头颅,但眼睛灵动,不像那些幽冥恶蜮。中间站了一个冥衣妖人,头戴黑骷髅面具,那沙哑的怪声便是从他那儿出来的。”
“那几个兽面冥衣妖人围了上来,突然哇哇惊叫,竟将牧大侠、你爹,还有我的身份喊了出来。那些毛鳖激动狂喜,觉得拣着了天大的便宜。一个狼冥衣妖使狂地踢打折辱牧大侠,一边尖声狂笑,说什么上苍有眼,竟然让他自己送上门来。牧大侠动弹不得,伤势更重,但只是微笑不语。”
曲风扬心下愤恨:“辣块妈妈的鳖毛蛋,这些冥衣妖人装神弄鬼,定是狗贼,所以才会认得牧大侠和我爹。”心中那森然骇惧之意却越来越盛。狗贼对牧战野与乌桓城群雄恨之入骨,落到他们手中,远比落到普通妖魔鬼怪的手里凶险百倍。
狂人屠鸿海道:“那戴骷髅面具的妖魔鬼怪哈哈笑道:‘是极是极,玄天浪涛刃牧战野和乌桓城曲城主竟成了我幽冥府的蜮卒!但是堂堂英豪怎地变作孱弱病猫?传扬出去,岂不是太丢我幽冥府勇士的声威吗?我来替你们好好改造改造。’一边胡言乱语,一边伸出鬼爪,猛地插入牧大侠的胸膛。”
曲风扬骇然变色。紫妙瑶低声道:“他……他要给牧战野放蛊!”
狂人屠鸿海点头恨恨道:“不错,那妖魔鬼怪的鬼爪上也不知沾了什么凶狞的妖蛊,牧大侠的胸腹伤口张合鼓动,紫黑的血浆不住地涌了出来。他咬牙不吭声,依旧微笑不语。他亲娘的,我看得恼怒,不由大骂起来”
“那妖魔鬼怪呆滞地瞪着我,怪笑道:‘你就是那什么屠狂人吗?嘿嘿,莫急,等我替玄天浪涛刃脱胎换骨之后,再来帮你换换筋骨。那时你就知道做我幽冥府勇士是何等美妙!’我大怒之下,将他祖宗十八代的奶奶都问候了个遍。妖魔鬼怪也不生气,只是怪声狂笑。”
“这时狻猊从地上爬起,巨尾扫飞四周的恶蜮,怒吼狂啸着冲来。那妖魔鬼怪突然鬼魅似的跃了起来,闪电般一爪穿入它的胸腹,重重地贯摔在地上,怪笑着说:‘小老鼠!既然你这么喜欢玄天浪涛刃,我就让你和他合为一体好了!’口中念念有辞,周身闪出一轮黑光。
牧大侠突然扭曲起来,烟雾似的钻入狻猊的体内。我们见牧大侠竟被这妖魔鬼怪震敝入狻猊,都惊怒不已,纷纷大骂。
那狼冥衣妖使在一旁尖声笑道:‘若是那贱人看见你现在的模样,神情一定有趣之极!’他亲娘的,他以为他的模样就很俊吗?”
曲风扬听得耸然动容。他适才虽然已经亲眼目睹那妖魔鬼怪的凶威,但想到他竟能在刹那间制服惊雷帝国神兽狻猊,又将牧战野震敝其中,仍不免大为骇然。
须知震敝法术乃是纯粹以元神念力克制对方元灵,将其封闭入其他物体中,若非双方念力悬殊,决计无法奏效。
牧战野虽然身受重伤,经脉封冻,但元神应当未有大损,那妖魔鬼怪立见能将他瞬间震敝,其元灵念力之强,实在太过可怖。
狂人屠鸿海道:“那妖魔鬼怪哈哈大笑道:‘风流倜傥的玄天浪涛刃变成这等丑怪模样,可要让许多多情女子伤透心了。’那些毛鳖一齐大笑,我听了更怒,破口大骂。妖魔鬼怪嘿嘿笑着朝我望来,突然探出鬼爪穿入我胸腹之间。他亲娘的,那一下实在疼得昏天黑地,只觉得有无数游虫突然涌入,在周身乱咬。我胡乱骂了几句便昏迷不醒。”
狂人屠鸿海一口气说了这么久,脸色苍白,真气又有些不继,咳嗽不止。曲风扬右手握住他的脉门,将雄浑真气滔滔输入。
片刻之后,狂人屠鸿海面色重转红润,喘了口气,又道:“等我醒来之时,四周昏黑,只有头顶悬了一盏冥火似的青灯,到处都是潮湿的岩石,恶臭难当,也不知身在何地。我看见你爹背对着我坐在一排铁栅栏前,这才觉我们竟是被关在一个极大的洞窟里,四周上下都是粗达半尺的黑寒奇铁栅。宋七叔和赵九成匍匐在一个角落,口中出‘呜呼呜呼’的怪声,不知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