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高坡和巨石,很快挡住了松鸣的去路。
松鸣有些纳闷,朝巨石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端坐在巨石之上,纯白的道袍,质朴的铁剑,放浪的身形——
竟是刚刚被他亲手埋葬的白袍老者!
他还来不及震惊,一道苍老而洪亮的声音,于苍穹落下,却又似从心底出,在天地间铮铮作响,几乎快要震破松他的耳膜:
“天道恒常,人道万千,顺天道还是顺人道?”
松鸣也不管心中震撼了,只觉耳膜被震得难受,而老者死而复活,如此高能却反复装逼,不给他一点的实际帮助,于是肚子憋着火,也憋着怀疑,张口骂道:
“顺你妹,别装鬼挡道。”
白袍老者并无怒色,只悠悠开口:
“无人知晓庸者之名——年轻人,告诉我你的名字。”
松鸣一怔:
“不不,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白袍老者轻抚长须,目中飘过惆怅之色:
“老朽吗,本名已不记得喽,水下村庄,这是老朽故乡的名字,你若不嫌字多,权当我的名字好了。”
松鸣尽量消化着老者所说的每一句话,脸上却是波澜不惊,只淡淡答道:
“松鸣。”
白袍老者面色豁然一肃:
“为何要夺老朽之妻?”
松鸣却很随便应道:
“因为值钱吧……你为什么还没死?”
白袍老者摘下腰间酒壶,一饮而尽:
“因为我在等一个人。”
松鸣一瞬间的期待表情,如那一夜万树梨花开:
“等谁?”
白袍老者指了指身边长剑:
“能拔开这柄剑的人。”
松鸣下一瞬间的失望表情,如那一畦紫茄被霜打,嘴上却丝毫不认怂:
“我只是……胳膊疼。”
白袍老者似笑非笑:
“告诉我年轻人,你的梦想是什么?”
松鸣哭笑不得:
“你是汪峰么?如果你真有实现梦想的能力,那我可要说了啊,我的梦想是——”
老者端起酒壶晃了晃,残忍地打断了他的话:
“神也没有那种能力哟……老朽不过一介浪人,虽然你很难是我要等的那个人,但若只是举手之劳,或许可以给你一个看清前路的机会。”
松鸣终于明白今个要走运了,于是心一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舔着脸求道:
“很难,不代表没可能!请先帮我成为武士吧,大爷。”
老者听到大爷二字,一口酒水喷出嘴来,想必他老人家纵横寰宇亿万年,大概是第一次被人称作大爷,于是抬手横剑,一剑拍在松鸣的肩膀上,目露淡淡的忧郁:
“难啊!”
松鸣还来不及闪躲,左肩便被一剑拍下,浑身瞬间麻木。
意外的事情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