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锋从后脑勺处探出半寸,带起一团红色的血舞。倒霉的喽啰哼都没力气哼,圆睁着双眼死去。
司马博对喽啰的死亡视而不见,弯下腰,像猴子般在石头和树木之间跳跃逃命。大黄弩的威力他非常清楚,所以,他绝不会停在原地等死。至于先前听了他的呼吁,留下来跟他共同进退的那几名心腹,他不想管,也没功夫再管。
“留你不得!”接连两次击,都没能成功命中目标。邓奉果断丢下大黄弩,抄刀在手,紧追不舍。先前司马博志得意满之时,所说的那些话,他都听在了耳朵里。因此,誓要亲手斩除此獠,以防其将来找到机会再去害人。
脚下的山坡凸凹不平,周围的乱石和怪树横七竖八,偶尔还有面色慌张的官兵撒腿从眼前冲过,不停地分散他的精力,干扰他的视线。很快,邓奉就开始后悔,自己不该那么早地丢下大黄弩。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论逃命和翻山越岭的本事,司马博比他强出实在太多。尽管他已经使出了全力去追,双方之间的距离,依旧不断加大,越拉越远,越拉越远。
“簌!簌!”就在邓奉无可奈何地准备放弃的时候,两支弩箭,迅速从他的身侧飞了过去,追上了司马博背影。
“啊——”司马博的身体猛地顿顿,旋即不甘心地围着一块岩石开始画起了圈子,一圈儿,一圈儿,又是一圈儿,最后松开手,惨叫着栽倒。
“你,你们俩怎么过来了?文叔呢?”邓奉带着几分惊喜回头,恰看到严光和朱佑满怀关切的眼睛。
“有三娘在,谁能伤到他分毫?”
“当然是跟三姐在一起!”
严光和朱佑说话的方式不同,表达的意思,却一模一样。
“这厮!”邓奉促狭地笑了笑,转身与严光、朱佑两人汇合到一处,合力封锁附近的山路。十余名铁门关的士卒,恰巧从三人脚下的位置跑过,被严光和朱佑用缴获来的大黄弩接连放翻了两个,又被邓奉冲过去不由分说砍翻一人在地,余者魂飞胆丧,哭喊着丢下兵器,跪拜求饶。
严光、邓奉和朱佑三人,都非好杀之辈。见对方已经屈服,立刻调转弩弓和钢刀,去阻截其他逃命者。大黄弩的变态杀伤力,此刻终于得到了挥机会。仅凭着两张弩弓,四壶弩箭和一把环刀,三人就牢牢地锁死了山路的西端。接下来凡是企图从继续山路这一侧强行突围者,要么被弩箭射死,要么被钢刀斩杀,无一人成功漏网。
连续付出了十多条性命之后,附近的所有官兵全都被吓住了,无可奈何地跪倒于地,将生死交给了胜利者来做决定。而叫喊着追杀官兵的山贼们,则主动停住脚步,向三位均输老爷表达善意。待取得严光等人准许之后,才得意洋洋地走上前,收缴兵器,接管俘虏。
严光、邓奉和朱佑三个,分辨不清楚这些喽啰原本隶属于万脩,刘隆,还是孙登。也没精力去分辨。留下几句“切忌诛杀过甚”的话,就结伴奔盐车而去。
跟铁门关驻军的战斗,大局已定。但是,跟铜马军轵关营的恩怨,却没那么容易了结。如果刘隆也跟孙登一样,未放弃对盐车的贪婪,接下来,双方少不得还要再拼个你死我活。
所以,与其跟喽啰们计较俘虏的归属,不如趁着现在,去整理自家队伍。虽然刘隆的模样,看上去不像是个贪婪狡诈之辈。可今晚先后见识了东方荒、孙登和司马博的嘴脸,严光、朱佑和邓奉,真的不敢对一个山大王的人品,期望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