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刘縯带着得胜之师就进了蔡阳城,一边派遣得力人手维持秩序,镇压趁火打劫的地痞流氓,一边安排习郁、朱浮等文官去清点府库,检视收获。
由于逃走得过于匆忙,县宰李安,基本上什么物资都没来得及带走。包括其搜刮多年所得的财货,也都丢在了自家府邸,平白便宜了舂陵义军。如此一来,义军的武器和补给,总算有了着落。官仓的军粮,足够所有弟兄敞开肚皮吃上整整一年,流民们手中的竹矛,也可以统统换成铁头长枪。至于军饷,暂时更不用担忧。蔡阳县几个主要官员的私库里,堆满了各种钱币和绫罗绸缎,随便打开一个,都足够支撑所有弟兄的数月花销。
当然,这是以舂陵军目前的规模估算。如果队伍扩张得过于迅猛,粮草辎重肯定还会出现缺口。但是以刘縯的性子,岂会满足于只拿下一个区区蔡阳?让大伙在城里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天早晨,他就立刻给了傅俊两千兵马,让他带着陈俊、屈杨、许俞三个,火速去攻取新野。随即,又给了李秩两千弟兄,让此人带着王霸、李峻二将,进驻唐子乡,趁机威逼湖阳。
众将昨日大获全胜,士气正高。答应一声,立刻领军出。剩下的武将和文官,也抓紧时间去操练流民,征募新兵,准备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一展所长。只有刘秀,找了个借口,故意留在了临时充当大将军行辕的县衙之内,看看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悄然折返回自家哥哥刘縯面前,低声说道:“大将军,官兵昨日虽然损兵折将,但新野距离新都,唐子乡距离宛城,都近在咫尺。万一新都和湖阳的守军兵来争……”
“不妨,车骑将军行事向来稳重,如果现新野轻易难以拿下,肯定会另做打算!” 刘縯却摆了摆手,叫着傅俊等人的官职解释,“至于唐子乡,都已经被你打下过一次了,卫将军和前将军,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阻碍。即便遇到,只要他们派人回来求救,我从这里带兵赶过去,也用不了太长时间!”
“这?” 听自家哥哥说得信心十足,刘秀剩下的提醒话语,立刻卡在了嗓子眼处,迟迟无法说出口。
他先前之所以不当众反对刘縯的部署,一方面是由于不愿损害哥哥的威信,另外一方面,则是由于信息不足,自己也判断不出,新野和唐子乡二地,到底会不会有大股敌军。
如果这两个地方依旧兵力空虚,舂陵军挟大胜之威前去攻打,肯定事半功倍。而如果新野和唐子乡两地已经有新的朝廷兵马进驻,以舂陵军现在的实力分头去攻,就明显属于被过于托大,自讨没趣了。
正犹豫间,却见大哥忽然小心翼翼地冲着四下看了看,然后将嘴巴凑向了自己的耳朵,“老三,我知道你做事谨慎。但今天,你我二人却必须都留在蔡阳不可。我已经让子琴去请三叔和一众族老到湖阳议事了,他们过了中午,就应该能赶过来!”
他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落在刘秀耳朵里,却宛如惊雷,“请三叔和众族老,你莫非要追查是谁跟蔡阳县宰暗中勾结,把……”